这边春猎虽然皇家盛事,然而对于不受宠的二皇子来说,却不见得是好事,碍于情面,皇帝发了话让二皇子也一同前来,到底是少有的恩赐,奶嬷嬷欢喜的不得了,又收拾了一大包裹吃食并衣物,欢欢喜喜的带着二皇子远远跟着皇家车队前往。
一路上二皇子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闭目养神,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一路上都很安静,他重来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乖乖巧巧的呆在一个角落,他小时被欺负了总是爱哭,后来渐渐长大了,懂了很多事,关于身世关于自己,他也曾暗暗怨恨过,可是这能怪谁呢?
是这无常的命运么?还是那个把他生下来就去了的可怜女子?亦或者是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他读了书明了礼,虽然这一副破败的身体不能建功立业但是书里不是说了么,达则兼济天下穷穷则独善其身。他知世人艰难却谁救不了,只能保全自身好好活这一世罢了,毕竟比起行宫里那些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小太监,他只是受了些欺负罢了。
奶嬷嬷还是那么爱唠叨,低声说些什么,二皇子想左右不过是那些劝他去多凑凑热闹的话,可热闹是他们的,与他有什么关系,何必上赶着被讥笑。
奶嬷嬷哪里懂得那些,她不过以自己那点微少的经验想着让二皇子多和贵人们亲近亲近,这孩子是她一手照顾大的,便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再也不用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这几天西山的热闹如同秋日里的阳光,绚烂迷人眼,他自来了后也只被分配在最偏远的围帐里,一连几日都没人能想起他来,自然那些宴会他也乐的不用参与,日子倒是过的平静安乐,他自然是喜欢这种平静的日子,可以安静的看看书或者发发呆。
这天是皇后亲自举办的马赛,她看中的驸马又夺得了头冠,看着和静与魏长泽在不远处说话,心中自是高兴,便举起杯子向下座的魏夫人举杯:“长泽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夫人真是好福气啊,不像我生了两个皮猴子,没一天省心日子。”
魏夫人心里如何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是他魏家如今家大业大,当今圣上多疑,他们家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皇后再扯上关系,听了皇后这话,只笑着说:“这孩子您可别夸他,在家里不知道把他老爷气的如何呢,我们正想着给他说门亲事,不拘家世如何,便是那小门小户的女子只要性情温顺,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里,皇后如何还不明白,只是王家子孙多不肖,没一个能成材的,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子侄们只知道吃喝享乐,仗着皇后皇子的关系,丝毫不加收敛,她虽有心管教,奈何自己久居深宫,便是有心也鞭长莫及。
魏家根深蒂固,家中根基遍布朝堂,魏大人又身居高位深的陛下信任,如果能结成这样一门亲事,对于大皇子来说助力边又多了一层,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促成这门亲事。
魏夫人看着皇后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只敬了酒便与其他人闲话去了,对于魏长泽的婚事自有老爷决断,她根本不需要操心。皇后看着魏夫人并不接话,心中虽然不快但是也只能忍下。
清风跑出去玩了,小公主便只好自己四处走走,她自幼生长在大漠深处,母妃在世时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自母妃去后便成了大妃的眼中钉,只困顿于小小内庭之内,如今来看了南唐这秀美风景,便是身子弱些,也饶有兴致。
等她走了一圈再回到宴会上时,却发现来时气氛有些不好,因为魏家拒绝婚事皇后便兴致不高,众人识趣也不好高声说笑,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茶低谈。
和静公主带着一众年轻公子小姐另置一亭,几位皇子们也在,他们自来争锋惯了,朝堂诡异各家站队,自然的便形成了小团体,魏长泽素来不喜这些弯弯绕绕,花台又不知跑去了哪里,和静公主娇生惯养,脾气不好是满京城人人皆知的,她心悦魏长泽也是众所周知。只是小儿女家事谁敢议论,魏长泽心知肚明并不十分理她,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和静正气不顺时,一抬头便发现魏长泽正殷勤的招呼小公主落座,满脸的笑容落在和静眼里便格外刺目,其实魏长泽真是无聊透了才会如此,他父亲严厉说过让他离那些皇子皇孙们远些,今日又没有好借口离去,好容易来了个能说几句话的人,自然是要殷勤些。
魏长泽让出了空位,自有服侍的婢女安放座踏,小公主自然的就坐在魏长泽旁边的空位上,这一幕落在周围眼里,瞬间便吸引了许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