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拾衣醒时,被完全裹挟在黑暗的迷蒙中,四下只有忘不透的空洞。
诡异、安宁。
只能听到气息从自己的鼻腔呼出,又寻着另一丝空气循环拉扯。
身上尚存着说不出的酸痛,傅拾衣吃力地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在车上听到机械声后,她瞬间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人就已经不在车内了。
准确的说,傅拾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哪。
因为,她好像……失明了。
“傅小姐,你在吗?”
是白垩的声音。
傅拾衣沿着声迹去瞧,只望到了极其模糊的人形轮廓。
“我在。”傅拾衣努力眨了眨眼睛,可眼前依旧一片混沌,“白垩先生,你能看得见吗?”
白垩沉默了一下,随即用很平稳的语气回应着:“看不见,不过我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判断你应该醒来了。”
也确实,处于黑暗中后,除去视觉之外的任何感官,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
和上次一样,傅拾衣同样没有来到这里的记忆。
她为什么会失明?
当真是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就看不见了?
她不明白。
黑暗,压抑,以及对未知产生的恐惧——这是如今她的身体传达给大脑的反馈。
「……理理我?」
一阵嘈杂后,机械声回复了她。
「可以称呼我E,实验体有什么问题?」
「好……姨是吗?为什么我会瞎?解释解释?」
E「……权限不足,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不要啊!」
「姨姨,那我还能重见天日吗?」
「看你表现。」
看、我、表、现?
这四个字一出,傅拾衣感觉满身的莽劲忽然被抽干了。
“白垩先生,你还在吗?”
“在。”
“傅小姐,有个很重要的消息,你且听着……我在墙面上找到了和先前类似的规则。”
傅拾衣失笑:“又是规则?”
“没错。这次的规则被刻印在了墙面上,触感应该要比车内扶手的刻痕更明显些。”
白垩将手指按在刻痕上,缓缓复述:
“一,请六位实验体努力找到出口。”
“二,房间内有且只有一个门,只有同伴死亡时才能打开,必要时可以杀死您的队友。”
“三,在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请闭好您的眼睛,无论您是否入睡。”
“四,冰箱内存放着食物,里面也许会有面包、蔬菜和牛奶,但要注意的是,里面绝对不会出现水果。”
“五,请记住,冰箱内也许有两层,也许会有三层,但绝不是四层,如果出现不该有的东西,请不要好奇,更不要触碰。”
“六,每经过一个夜晚,请确认您的队友是否还是他自己。”
“七,如果你发现了‘它’,请记住,‘它’的每三句话中,有且只有一句实话。”
“八,活着。”
“……”
傅拾衣抬眼:“没了?”
“嗯,没有了。”
傅拾衣在脑海中飞速复述着规则,不多,并不难记。
只是从醒来后直到现在,总是莫名有一种难以被忽视的违和感。
她的大脑似乎要爆炸了。
比如规则中提及的“它”是什么?
会是和司机或者那些巨型黑手一样的存在吗?
“……”她不敢深想。
傅拾衣下了床,摸索着走到白垩跟前。
她抬起手,即使看不到五指,此刻却无比想要去触碰那些被篆刻在墙壁上的文字。
“这上面……就是规则么?”
“……”
“啊!!!!”
话音刚落,一声尖叫划破宁静,傅拾衣下意识看向了声源处。
但她的视野中,只捕捉到了大片晕开的黑暗。
“这是哪?好黑,为什么不开灯?”
是段舍的声音。
……段舍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