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看起来是如此般配…”茶室的窗子不大,然而秦爷倒是很愿意以从未有过的亲昵姿态与铎爷挤在一处,欣赏一幅如画的微妙风景…
“也不知道为什么…圈子里有这么多与秋儿看起来十分般配的男人…然而呢…她仍是孑然一身…唉!只能说…太美的女人…总是很难搞到手的!”
秦爷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归位,朝分外机灵的向长久道,“我这里,茶已品得差不多了…”
“那么…铎爷,您这里…若也不需要茶水伺候着…小的便去管家小姐那里看看还有没有差遣…”
“去吧…”铎爷的手扬出一条潇洒的弧线,如同放一条油滑的小泥鳅钻回水底的软泥里…
“果然…这小崽子是嫌弃咱们太难伺候…不然哪里会溜得那么快!”铎爷明快地笑起来…
“铎弟…自你步了吴世昌这步棋在幽兰会…我便知你迟早是要取那座城池的!”磁音朗朗,震得铎爷的耳膜嗡嗡作响…
“只是,白牡丹上的那根长发牵扯了睿茗斋,而霜儿的死又彻底惹恼了你,故此,你才觉得是时候张开尔湾睿茗斋的网,彻底切断与我们的关联,再转去踏平邱烁泉无法镇守的界!”
“您,想多了!”他只淡淡一句,便顷刻挡回了秦爷的犀利见地!
“匆匆关了睿茗斋的门,顺理成章地布控好似失了业的陆闲庭与陈湘君竞聘到幽兰会的要职…此番连续的高招…果然不负‘六然狐’之响亮名号!”然而,秦爷毫不气馁,继续行锋利冲杀!
“若您们三兄弟皆要这般解读…何不顺势称了我确要收购幽兰会的诚心呢?!”终于,铎爷不再躲闪,直直亮剑回击!
骤然安静!怦怦…怦怦怦…唯两颗强悍的大心脏的鼓动声清晰无比!
“当初…我们兄弟五人窝在洛杉矶的睿茗斋…乐享以洛枭顺为首的兄弟商盟的固若金汤…可人啊!总没有长久的知足!先是汪玄墨一再触碰色毒之界而惹翻了顺弟平生最恨,随后,则是邱烁泉不知从哪儿得了尔湾幽兰会欲兑售易主的隐匿消息,悄然收购得手而彻底寒了顺弟的心!就这么,他,似看穿料定了我等肉眼凡胎难以觉悟的阴谋与灾祸…遂将捧在心上珍爱的秋儿托付给挚友leo博士…进而于不可说的独醒里静等不可预期的暴风骤雨将洛杉矶睿茗斋…一举杀灭!”
“秦爷…您刚刚所述…并非虚言吗?!”柔声骤起,惊得整室震颤!
“秋儿…子冬?!”
“你们…几时进来的…”
“恰闻听了洛杉矶睿茗斋垮塌的老故事…顿悟了我师父枉死的因由!他一生都在为他人而活…为我姑姑、为我、为睿茗斋…却,为所有这些枷锁般的重负所累、而亡!”
“我想…是的!”秦爷心痛道!
“爹…今日是铎爷的生辰…实不宜一再地提及往时的痛!”健硕挺拔的子冬疾步上前,护住秦爷周身,“吃饭去吧…人若吃暖了胃,便会升腾起短暂的遗忘的!”
“说得好啊!短暂的遗忘!真是恰好的一句!”秦爷望了眼铎爷,终是稍作释怀,洒脱气派地走了出去…
然而,稍后,那本该欢喜的一餐,却浸满了无声的苦涩!没了酒精滋润的胥子亮更是无精打采,完全不把老爹生日当回事儿!
“生日快乐!铎爷…祝您年年岁岁,安康顺遂!”唯子冬起身,敬了一杯醇厚果汁,铎爷开怀应着,各自饮尽一杯圆满的甜!
“为何你…总能于岌岌可危里,现出大气与体贴?!”
送别时分,趁四下无人,阮秋幽幽问…
“因为我…已在岌岌可危里…千锤百炼!”秦子冬淡淡地回道…
秋儿…我恳求你、希望你…不要在过去与未来间纠结取舍…只活当下此时便好!他本想对她说这番话,然而,他终没能如此!
“子冬…”回家的路,本是默默无声,然而,秦爷忽而睁开假寐的眼,望着车窗外不断消逝成不可再来的凋零景色,柔声唤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子冬缓缓停稳车子,急急回头去看秦爷的脸色…红润如昔,一切安好…他方松了口气,转而下了车,开了秦爷身侧的车门,“爹…您是想走一走,消消食吗?”温柔的笑意挂在英俊硬朗的一张熟男面孔上…
“子冬…为何你…总是这般贴心顺意?!爹觉得,你心里,藏着海一般的深情…”
子冬无话,只是执执伴着秦爷,慢慢地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