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沈婉宁才真真实实的回头看了江鹤厉一眼。
江鹤厉亦是恰好抬头,只一秒,他便移开了视线,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着,似乎要把袖子给捏烂了似的。
他不敢看那个眼神。
苍凉中带着几分淡漠,又逐渐转向冷漠,就好像原本与他并肩而行的人,忽然擦肩背道而驰,再不会拥有交集。
沈婉宁渐渐收回了目光,此时便是真的凉的如履薄冰,步步生寒。
莫约是早已心死,他环顾所有百姓一眼,目光沉静如水,扬声道:“不过是区区小毒罢了,有何可慌张?”
人群中沉寂了一瞬,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公子!此人已经严重到此种地步了,说的如此大话,是不是得解开了才行?”
“就是啊,你以为你是景王妃吗?”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个学着说大话?”
但是就在这些话之中,最开始喊着金皇妃的那个年轻人弱弱道:“我觉得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早,毕竟当初景王妃不也是被这样说……”
只可惜他这话瞬间被淹没在一片质疑的声潮里。
沈婉宁悠悠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欧阳陌倒是丝毫不慌,他知晓,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沈婉宁是不会轻轻松松说出口。
若是她说出来了,那便无论如何都会做到,这一点也十分让人欣赏。
世上万般毒,九千可用钱解决。若是解不决,那定是钱不到位。
哪怕是般木,钱到位了,自然有来源。
郑烟目光紧紧盯着她,内心“嗤”笑不已,这可是顶级毒,诸多中原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她能治好?
她眼底一片幸灾乐祸,只等着看好戏。
却还有时间摇一摇江鹤厉的手,极其担心道:“将军,我好像认得那毒!”
欧阳陌心中笑了个仰翻,他觉得郑烟摸上江鹤厉手的一瞬间,他那个怀疑人生的表情,内心一定在想:“完了,这手不能要了。”
但不得不说,不愧是景王。
即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疑惑道:“你知晓?可知是什么?”
郑烟咬了咬唇,极其为难一般。
“我记得我母亲同我说过,蛮地有一种花,生来便是一托二花,名唤双生花,两朵花会不断争抢养分,直到最终一朵枯萎一朵生,而留下的那朵,便是蛮族顶级毒草,其提取出来的汁液,色黑,一滴便可要整朝性命,而取其一点点制成的毒粉,则可使沾染者全身溃烂,痛苦而死。”
说到这儿,她犹豫了一下:“至今仍然无可解,沈大夫以前毕竟是军营里的人,这么说出来,若是没有做到的话,岂不是失信?这样的话,我怕……”
她偏偏停在了这里,似是不好说的模样。
江鹤厉似乎听了她的,正在思考,见她停了下来,问道:“怎么?”
郑烟这才不管不顾了似的:“我怕会失了将军威信!”
沈婉宁如那晚一样,从身上直接摸出一片般木,不过这回却被她瞬息之间碾成粉,直接撒在了伤口处。
瞬息之间就被吸收,冒出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