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凝重,江鹤历不禁一时有些心惊胆战。
他知道以沈婉宁的性子,是轻易不会说出这种要跟他一刀两断的话来。
但一旦说出了口,就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看来这一次,沈婉宁是彻底要他分道扬镳了。
即便竭力的控制,可江鹤历还是忍不住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如夜色般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着的复杂的光。
有害怕有不甘,但更多的还是舍不得,还是爱而不得。
家和国之间,他一向都没有选择。
罢了罢了,不是他逼着要她走的吗?现在这么依依不舍的做什么?
如果她的离开,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的话,江鹤历宁愿放她走。
长痛不如短痛,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由他一人来承担。
江鹤历强迫自己转过身去,声音无比的冷淡。
“你既然要走,本王也绝对不会拦你,但你记住了,你今日既已离开,便不得再踏入军营半步。”
只要她不出现在他的身边,就会是安全的。
听着江鹤历的话,沈婉宁却只觉得他有些奇怪。
明明是他要赶她离开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反倒是他被抛弃了一样?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再出现你面前的,更不会打扰你跟其他女人恩爱。”
沈婉宁显然误会了江鹤历的意思,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大踏步的离开。
没有丝毫的留恋。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江鹤历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才硬生生的控制住了想要回头把沈婉宁追回来的念头。
双手紧紧地握着,直到再也听不见沈婉宁的声音。
听不到她的心跳,听不到她的呼吸,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被他亲手推开了。
江鹤历松开手时,手心处隐约有血丝冒了出来,足可见他刚才有多用力。
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自顾自的在桌案前坐了下来,看着那巨大的沙盘,逐渐陷入沉思之中。
沈婉宁一从江鹤历的营帐里出来,就像是鱼儿回到了大海,飞鸟回到了天空一样,觉得自由自在。
“老大,你总算是出来了,怎么样?将军他没找你麻烦吧?”
萧峰担心江鹤历因为郑烟的事情找沈婉宁算账,所以便一直在外面等着,一瞧见沈婉宁出来,便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瞧见萧峰对她这般殷勤,而且脸上的担忧也不似作假,沈婉宁极为难得的朝他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我是谁?江鹤历他敢为难我吗?”
就算是难为,那也是她难为江鹤历才对。
“对了,欧阳陌呢?他回去了?”
萧峰点了点头,“二哥说你既然平安无事,那他就先回家去一趟,说是要写什么折子,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懂,不过好像是想要替老大你出气呢。”
不管欧阳陌写什么折子,只要能替沈婉宁出头,萧峰就全力支持。
萧峰一边跟在沈婉宁身后,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怎么跟欧阳陌一见如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