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二人都懒得再理,
军师也明白了江鹤厉的决心,决定尊重他,但语气依旧冰冷:“沈军医,需要些什么?”
沈婉宁直接报出了一串止血药品与必备工具,最后说了一句:“再帮我拿壶酒来!”
军师只当她是用来消毒,并无疑问,帮她拿来了。
李畔然犹豫道:“阿宁兄…”
沈婉宁朝他一笑,而后又敛了神色,朝身后大堆人道:“我需要安静,希望各位能出去,莫老可以留下!”
手术途中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但是却必须要让莫老看着,否则定会有人不相信。
所有都准备好了,江鹤厉坐在床上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慌张,这是极度信赖的表现。
莫老在一旁打下手,军师则在一旁看着。
沈婉宁脸上的紧张羞怯都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颇为凌厉的神情,若真要形容,那便是稳!
军师在一旁都暗暗惊叹于她的转变。
此时的江鹤厉在她眼中不是将军不是心上人,而是与千千万万个病人一样。
她吐出一口气,倒了一杯酒,让江鹤厉把药送进去,接着麻利的消毒各种工具。
看着江鹤厉眼神开始变得茫然,显然是药效起来了。
沈婉宁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清晰道:“别睡,做完手术再睡。”
江鹤厉本就没想睡,只是觉得有些控制不了身体,经她一说,也就提起注意力,目光落在她精致的眉目上。
沈婉宁丝毫不觉,在确定他痛觉已经消失后便直接开始了。
手中的刀就如同是身体的一部分,手指翻飞间,就已经极为干脆的将皮肉划开,血冒了出来,沈婉宁却丝毫不慌,不慌不忙的止血消毒。
莫老见多识广,此刻也不自觉的被她这动作惊的心一跳,饶是他做了一辈子大夫了下刀都要认真斟酌。
这熟练而分毫无差的动作让他忍不住怀疑他真的只是一名草医吗?
他的师父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了,如今回想起年少时看师父被人夸的唯有天上有的动作,竟完全比不上面前这人。
没有丝毫慌张,仿佛不是在治病,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举手投足从容淡然,哪怕只是看都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直到清脆的一声,那枚指甲大的暗器被取了出来丢在水中。
莫老此时便的是震惊及羞愧,想起师父小时教导的,人外有人,医者仁心,便觉得自己对不起师父。
但更令他称得上瞪目结舌的,江鹤厉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着的,却没有一丝不适。
军师亦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将军,什么感觉?”沈婉宁一边缝合一边冷静道。
江鹤厉沉默半晌,他的确没想过居然真的能连一点痛感都没有:“感觉肉被扯着。”
沈婉宁极其职业回:“正常,过会就好,不沾水不食辛辣豆制品。”
直到军师疑惑问:“豆制品是何?”
她这才反应过来,苦恼一笑:“豆子豆腐做的东西。”
这一笑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刚刚那种雷厉风行的神情仿佛是二人做的一场梦。
莫老此时却对她肃然起敬,年过半百的老人低下了他的头颅:“沈大夫,是老夫见识短浅。”
沈婉宁没说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