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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世(1 / 2)


天台的并风不是很大,即将到来的死亡也并没有令这位绅士胆寒,相反,杰克压了压高礼帽的帽檐,睁开那双深邃宛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在天边的夕阳,沐浴在这黄昏之下。

随风轻舞的大衣,愈发优雅的红玫瑰手杖。

1862年,8月24日。伦敦郊外的一家低等妓院内,一个女人正躲在杂物间内大汗淋漓。她头发凌乱,因为被汗水浸透而紧紧粘在头皮上,粗麻制成的白裙被血水染红,双脚不停的在地上划动——她痛苦地尖叫着,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在空气中炸开,女人如释重负。可生产早已用尽了她的力气,她根本无暇顾及婴儿,只能在剧痛和乏力交织的折磨中昏睡过去。

婴儿的仍在啼哭,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当女人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红床上,枕头旁边放着那个婴儿,用一块破布裹着,正在睡觉。女人看了一眼婴儿,愣了一会,像是在想什么,随后便抽去枕头掀开床单在床板上摸索——嗯,一根被压扁的卷烟。女人将烟叼在嘴里,又去翻床头柜,实际上那只是几只堆在一起破纸箱。也许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火柴吧,女人气愤地一下吐出嘴里的烟还低声附上了一句脏话。

“吱——”

房间里唯一一扇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令人更加烦躁。木门打开后,门后闪入一个人影,那人步态轻盈像是瞬间移到女人床前,然而女人却不以为然,她抬起头盯着那人翻了个白眼,满是轻蔑地说:

“呵呵,瞧瞧,小贱人来了。怎么?是来嘲笑我吗?告诉你,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比你受欢迎。”

女人手指了指一旁熟睡的婴儿,又朝那人撩了撩头发。

“不,玛丽。”

那人摆了摆手,开口到:

“并非如你所说,我来只是告诉你,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卡斯夫人说的。你懂的,孩子是个累赘,至少,对于卡斯夫人来说是。”

“呵!我就知道,贱人!用完即弃,畜生!”

玛丽咬着牙,恶狠狠地揪住那人的衣领,贴进那人的耳边轻声说到:

“记住了贱人,我,会过的比你好,而你就一辈子烂在这里吧,嗯!满意了吧?”

说罢,玛丽一把搡开那人。

“卡斯夫人说了,你玛丽今天中午之前就得离开,当然,带上你的那个杂种。”

“呵呵,说得好像离开了这儿我就活不成了是吗?下三烂的东西,他可不是什么杂种!”

“随你怎么说了,总之,你要走了。”

“催什么,贱人!”

那人见玛丽发了火,为了不继续挨骂便急忙退了出去,这房间又在瞬间安静下来。玛丽深叹一口气,转头又看了一眼婴儿,她伸出手抚摸着婴儿的脸蛋儿同时在心中低语着:你呀你,能不能富贵就看你的了,这小东西。

今天正午来的很快,玛丽收拾一些东西,实际上也只是几件衣服罢了,在她对着那些和她一样依靠出卖身体来换取回报的女士们放出了恶毒的狠话后就带着婴儿愤愤离开了。

玛丽有她自己的打算,在她看来,一切变数全在这孩子的父亲身上,只要到城里找到那个男人,自己后半辈子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她自己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如果那个公子哥不买账,那就不得不采取点特殊手段。

幻想中的未来固然美好,但现实里的结果也同样令人窒息,光是走到城里就花了两天时间,一路上孩子又哭又闹惹得玛丽心烦意乱,但一想到之后的荣华富贵,又不得不咬牙忍耐。不过好在玛丽运气不错,在一个村庄歇脚时,一个村妇刚好要去城区里买牛奶,玛丽就这样搭了个顺风车,顺带也解决了孩子的温饱问题。

或许是被伦敦的千金小姐迷了双眼,为贵妇人的优雅所动容,玛丽更加坚定了寻找那个男人的决心。在各种打听之下,她打算到几天之后由斯洛博格公爵组织的舞会上去碰碰运气,万一那个男人就在其中呢?

几天后,舞会如期举行,而玛丽也同样不请自来。不知道玛丽用了什么高超的骗术,这种高档的场合她一个妓女竟然也能混入其中。

舞会的华丽让玛丽迷失了自我,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数不清的少男少女们,他们一个个打扮得十分尊贵——女士们的艳丽鲸须裙,绅士们的优雅白手套,舞池四周的乐队都显得风度翩翩,一支又一支舞曲,一阵又一阵高声阔谈,那些胖老爷的嘴里叼着雪茄,贵妇人脖子上戴金银首饰,桌子上陈列的山珍海味是玛丽一辈子吃不起的美食,可这些东西在那些阔佬儿眼中不过是摆摆样子的便宜货罢了。玛丽不断的环顾四周,直至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开来,可她仍是看,像看不够似的眼睛快望出血,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见过,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肯定要好好珍惜。玛丽在人群中打转,她才不在乎踩到谁的脚或是撞倒谁后对方投来的鄙夷的眼神,她只在乎这是的华丽,生怕自己遗落了什么,直到她一头撞上了送餐车以至于搞得自己一身奶油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野蛮和此番的目的。

在洗手间舔净身上香气扑鼻的奶油后,玛丽开始了地毯似的搜索。

或许是上帝的惩罚又或许是两人情分未尽,玛丽要找的那个男人就在这舞会上,而且玛丽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加德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找到这儿来,但无论怎么讲,这个贱人会毁了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和这个妓女扯清关系。为了不引人耳目,加德尔拉着玛丽到了舞会厅的后门,还不等加德尔开口,玛丽先发制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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