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螺旋剑的‘问题’所在（1 / 1）
“我不否认这一点，毕竟我们之间缺乏基本的了解，也没什么信任基础可言。”
罗德说的很直白，不打算和老矮人绕圈子：
“我来到米德兰，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天而已，接触过的外人不多，你又是做情报生意的，这很难不让我产生一些联想。”
“当然，我没有向你问责的意思，毕竟我们没有达成过任何保密的约定。听说矮人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性格，我也一样懒得拐弯抹角，所以不妨直接一些，我只要一个答案——”
圆润的白金币在手掌中翻动，罗德直视着老矮人的眼睛：
“有，或者没有。”
那位沉浸在创作中的吟游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待罗德和老索林交谈的间隙，也插话进来，说话时还带着奇怪的戏剧腔：
“哦~这位英俊的先生，鄙人昨天也在酒馆里，可以为索林老爹作证——只要有美丽的女性客人，我一定会上去搭讪的，不可能没有印象。”
“......”
这人一本正经地说出了非常下头的发言，以至于罗德一时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科林小鬼，这里没你的事，你的说辞对他而言证明不了任何东西。”
老矮人对着吟游诗人摆着手背，示意让他一边儿呆着去，接着又抬起眼眸，和罗德对视，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黑剑小子，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我就相信没有。”
收回手中并未发热的白金币，罗德两手一摊：
“就像刚才说的，我也是懒得跟人拐弯抹角的性格，如果我已经事先预设好了你的立场，就不会跑来说这些废话。”
“哈哈！说得好！”
老索林多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两眼，浓密胡须下的嘴角大幅度扬起，将木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后，砸在桌子上，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
“好久没有遇到过，脾气这么合我胃口的家伙了！你很不错，黑剑小子。”
他用硕大的拳头捶了下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郑重道：
“你的怀疑非常合情合理，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免产生联想，但我索林·果伦可以用这个名字发誓，老子的酒馆里，没有留给恶徒的位置。”
在矮人的传统中，每个人都必须由氏族长老命名并重复使用代代相传的名字。
矮人的名字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氏族，若矮人让自己的名字蒙羞，甚至会被剥夺姓名，禁止再使用矮人的名字，用罗德上辈子的话说，相当于直接被开除人籍。
因此，用自己的名字起誓，对矮人来说已经是相当郑重的誓言，再加上【费资本的白金之佑】没有任何反应，罗德决定对眼前的老矮人抱以基础的信任：
“好，您都这么说了，再废话倒显得我不识好歹了。”
实际上，罗德之前来这里打听法缇娜的消息时，老索林也是在确认过他没有恶意之后，才透露了相关消息，单凭这一点，这位老板出卖他信息的可能性就减小了许多。
一杯黑啤‘咣’的一声砸在罗德面前，老索林露出一口大白牙：“到你了，怀疑我，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罗德笑了笑，付过酒钱后，抄起大杯一饮而尽。
“很好，这才像话。”老矮人见状再次发出熔炉般的笑声，令罗德总算明白了酒馆名字的来源。
见气氛融洽起来，那位吟游诗人也非常自觉的来到吧台边搭话道：“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黑剑’？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科林·勒弗朗克，如你所见，是个吟游诗人。”
他轻轻拨了下琴弦，弹出一段悦耳的旋律。
“你好，勒弗朗克先生。”罗德向他点点头，出于礼貌再次报上姓名。
“对了，黑剑小子，”
老索林似乎想起些什么：
“关于刺玫瑰姐妹，我有听说过她们暗中受雇于某位贵族的传闻，但我无法确保真实性，所以这条消息不收费，你也就听一听得了。”
“贵族？”罗德挑了下眉毛，说到近期接触过的贵族，而且还近距离交谈过的，他似乎还真的想到一位：
罗德昨天陪阿丽娜小姐外出时，在那场葬礼上遇到了死者罗伦先生的兄长，布拉德利男爵，为了帮助罗伦先生完成未竟之业，罗德和他有过短暂的交谈。
“不过那位男爵先生，并不是非凡者，应该并没有这么做的动机才对......”
由于矮人老板自己也不确认这条消息的真伪，所以罗德并未就此深究，只是简单留了个心眼，便谈起此行的正事：
“老板，你知道米德兰最好的铁匠是谁吗？”
“铁匠？”老矮人一瞪眼，指了指自己，眼睛里直冒火：“黑剑小子，我可是矮人，矮人！你竟然问一个生活在这里的矮人，附近有没有比他更好的铁匠？！你今天是来找我决斗的吗？”
这位老矮人刚才被罗德怀疑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过。
“呃......抱歉，您不是开酒馆的吗？”
“你TM懂个锤子！”
老矮人急的口音都出来了，骂骂咧咧道：
“谁规定开酒馆的矮人就不能打铁了？酒只是老子的爱好，打铁才是生活！只不过这些年没遇到值得老子亲自开炉的棒小伙儿而已！”
罗德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老矮人这句话里的‘棒小伙儿’，指的究竟是人还是物。
而老索林还在嚷嚷：“说！你要打什么？大剑？还是长矛？老子今天非得让你长长见识不可！”
听到老矮人随随便便就猜到了自己擅用的武器类型，罗德感觉有点意外：“这您也能看出来？”
“废话，你以为老子是谁？”
大概是急于证明自己，老索林像是倒豆子般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依据：
“你才多大年纪，步伐稳的简直不像个年轻人，身体重心也时刻保持在偏下的位置，用的必定是势大力沉的重武器，再加上你手上老茧的分布，还有那像是要把人捅死的锋利感，哼~太好猜了。”
罗德野路子出身，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门道，顿时感到心悦诚服，同时也意识到，老索林能看出这些，应该不只是因为铁匠这份本职工作，他本身大概也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
考虑到奥雷尔作为龙族的时间观念，下次再见到她指不定是多久以后，加上之前已经通过奇物白金币初步确认了眼前的索林老板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罗德决定在他这里碰碰运气：
“好吧，实际上我不是要订制武器，而是有一把武器想找人看看，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修复？可能？”老矮人粗重的眉毛向上挑起，来了些兴致，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听你这意思，你要修的武器，似乎不太一般？”
“非常不一般，”罗德点点头，看老矮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索性丢出王炸：“经过一位传奇法师和一头金龙认证的那种。”
“哦？真敢说啊，黑剑小子，”老矮人瞪大眼睛，既惊讶于罗德的人脉，也确实认真起来：“光说没用，拿出来瞅瞅。”
“就在这里吗？”
“那不然呢？”
罗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好奇的吟游诗人，老索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像是赶苍蝇一样将他打发走：“你的新曲子编完了？骗不到钱，别想在老子这蹭吃蹭喝！赶紧滚蛋，一边儿呆着去！”
于是油腻的吟游诗人只好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但仍贼头贼脑地注意这边的动静。
“算了，跟我来吧。”
看吟游诗人那副样子，老索林摇摇头，向罗德招呼了一声，转身便走进后厨。
跟上矮人老板，罗德才发现这间酒馆的后厨里别有洞天，从最里侧一个他需要弯下腰才能勉强钻过，但对矮人老板的身高来说刚刚好的小木门后，他来到一间因未点灯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工坊中。
巨大的铁毡，熄灭的炭炉，握柄细长的铁钳、炉签等工具分门别类整齐码放在炉边的铁架上，角落里还堆放着各种矿石、铁锭，以及一些打制好但没上装具的刃条，基本符合罗德对铁匠铺的想象。
待老矮人推开大门，掀开窗户上的挡板，罗德才发现这里是街道另一侧的店面，想来是被老板从中间打通了。
见到这幅看着就很靠谱的阵仗，罗德便也打消了心中仅有的疑虑，取出漆黑的螺旋剑，递给心急火燎的老矮人。
“哦？这就是你那把传闻中的‘黑剑’？”
不得不说，老矮人确实是这方面的行家，连斯塔菲斯和奥雷尔都被螺旋剑那充满欺骗性的外观骗过去了，而他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立刻察觉到了这把武器的非同凡响，仔细看了两眼后，倒吸一口凉气：
“哦！摩拉丁在上！”
在老索林之前，一眼便能看出螺旋剑不凡之处的，只有身为传奇法师的奥菲斯，以及那位神秘商店的老板，纽维尔先生，光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眼前的老矮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老索林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脸不好意思的问道：
“虽然打听这种事有点坏规矩，但我实在非常好奇，黑剑小子，这把剑你从哪弄来的？”
罗德伸手向上指了指，笑而不语。
“原来你是......”老矮人马上明白了什么，恍然道：“这倒是可以理解了，你这把剑，根本就不是凡人能搞出的东西。”
“所以您也没办法吗？修复也不行？”罗德倒也没太失望，毕竟连那位非常神秘的老纽维尔都直言，连庇护矮人的神明都不一定有办法。
“你这把剑，怎么说呢，它其实不是损坏不损坏的问题，而是......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矮人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整理措辞：
“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其实这把剑的形体，是大致完好的，它的问题不在于完整度，而是更加根本的，哦，这么说你大概就能理解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把剑比它看上去要轻许多？”
“轻？刚拿到手时，我确实有这种感觉，不过这应该是铸造材料的问题......等等，轻？”罗德说到这里，似乎隐约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依照他之前的推测，或者说按照游戏原作中的设定，螺旋剑应该是一把以灵魂炼成的武器，而灵魂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重量可言，那么这类灵魂炼成的武器，重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什么赋予了灵魂重量，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质量？
更何况作为击败最终boss才能获得的奖励，这把剑也不应该是凭他现在的面板就能拿得动的东西......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老矮人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总而言之，铁匠的直觉告诉我，这把剑如果处于‘完好’的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重量，这可是出自伟大者之手的武器，它原本的重量，一定非常、非常夸张。”
罗德马上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所以，您的意思是，它真正的‘损坏’，在于质......我是说重量层面？”
老矮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勉强点了下头：“虽然有些微妙的区别，但你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质量......”罗德默默咀嚼着这个字眼，陷入沉思：
质量，与时空、能量并列，支撑万物存在的‘基石’之一。
也就是说，老索林所指的，大概是螺旋剑的‘存在’本身，而初火具有灼烧存在基石的特质，这令他不由得产生一些联想：
“所以，是因为它长久承受初火的灼烧，导致了存在的缺损？而我想要修复螺旋剑，需要想办法补全它失去的质量？”
“可是，我该怎么做？重力魔法吗？不，这大概行不通，重量和质量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我需要的，是能修补存在基石的手段，这就像治愈艾米莉亚的灵魂一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罗德习惯性地轻点太阳穴，换了一个思路：
“说到灵魂......游戏里，这类灵魂炼成武器是怎么获得来着？”
罗德开始努力回忆上辈子的游戏经历，依靠高额的精神属性，总算从尘封的记忆中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记得需要先击败咒蚀大树，拿到冶炼炉后将之交给鲁道斯......所以重点是那个冶炼炉？还是说那位唯一留在王座上的薪王，本身具有赋予灵魂形体和质量的能力？”
“算了，这不重要，重点在于，既然有「水银之王」这样掌握时空伟力的古神，那么是否也存在一位对应‘质量’的伟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