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娃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季娃他母亲已经离世的真相,这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也还认为他的母亲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
直到我们来到了那间木屋前,我都没有说出真相,看着眼前这间残破得有些不成样子的木屋,我的心中一阵酸涩。
季娃推开屋门,灰尘顺着门沿缓缓飘落,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子里的装饰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加以修饰,一张破旧不堪的木床就是这屋子里的全部。
我走进屋子里,房梁上还悬着一根麻绳,想来就是那女人被吊死的那根绳子,绳子上还能看见斑驳的血渍。
我并未在这间屋子停留多久,看着季娃在床上坐着孤零零的身影,我的眼睛里升腾起一层水雾。
走在村子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开始梳理起这几日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恐怖和无助是这场噩梦的主旋律。
而我现在正努力在做的,就是让这场噩梦能够得到圆满的结束。
法坛的修筑倒是比起房屋要简单许多,而在这村子里转悠了几圈后,最终我决定在村子那口枯井旁筑起法坛。
法坛的修筑比我预想中还要顺利许多,许多村民听说我们是要除掉当日出现的那疯女人的鬼魂,都提出要来帮忙,因此,只用不足两小时的时间,一座高约三米的法坛就修筑完成了。
我又一次回到了小秀姐的婚房,将法坛已经修筑好的消息传递给师傅后,我便换上了自已的道袍。
现在一切处理完毕,只用等待黑夜降临,那女人出现了。
……
黑夜降临,如期而至,白天那闷热的天气现在却显得有些寒冷,村子里户户紧闭大门,一时间这个村子显得极其空旷。
我和师傅齐肩站在高坛之上,香案上的烛火照亮了师傅的脸庞,那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表情,怒火中烧,看来小秀姐的那件事确实对师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间村脚的破旧木屋,虽然已经对季娃叮嘱了几次,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阴冷的凉风吹起凋零的树叶,这一片死寂的夜里,终于是见到了一些变化。
大抵又等了一些时间,我渐渐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师傅问道:“师傅,莫非这女鬼知道我们要对付她,故意躲起来了?”
师傅敲了一下我的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让你平日里多看些道家书籍你不听,天天就知道东跑西跑地去玩,这女鬼属于无主之魂,死后因为无碑,灵体只能游荡世间,又因为冥婚而死,灵体便无法脱逃这个村子,再加上目前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这女鬼找不到任何栖身之所,就一定会……”
师傅的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停住了,而我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确实正如师傅所说,那女鬼不可能找得到躲藏处,但,有一个例外,若那鬼魂生前亲属准允,鬼魂便可寄宿于生前住所。
而在季娃的心目当中,他的母亲从未离世,又怎么会不准允自已的母亲回家呢。
“坏了,那孩子有危险!”我与师傅齐声说道。
也顾不得我们的决定是否会让自已置于险地,随手抄起几件法器,我与师傅一起下了高坛,奔着季娃家所在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