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康平帝去祭孝陵。皇帝出巡带上太子,于是,做为太子伴读的赵敦也随圣驾同去。一同的还有身为康平帝重臣的赵仲玉。
赵家父子一起随圣驾,在旁人眼中自然是大大的得到圣心。这等事情只有让人羡慕的,万不会觉得辛苦。福生的夫君儿子随圣驾,唯一的女儿又在宫中给元德公主做伴读。在侯府里她能多念着的自然就是中馈大权。
至于有喜的消息,福生这边不光报到白马寺给继婆母。便是娘家那边也送了信儿。只到底没满三个月,也是叮嘱了娘家人不必急于一时的来瞧她。等她坐满三个月的胎不迟什么。
这一日晚间福生睡得不安稳。她总得腹中隐隐生疼,似乎这胎不急。
“来人。”福生唤了人。哪怕是晚间守夜的丫鬟也不敢疏忽的。这会子是赶紧来侍候了主子。
屋中灯点亮,福生就差人去请府医来。哪样事大,在福生瞧来也大不过她的肚子。她可给夫君寄了信去。也是报上喜讯的。
这一胎在福生瞧来就是改变命运的伊始。如何就能让一切不从自己的心愿?
府医来的快,给福生诊过脉后开了方子。
这一回闹腾,还是女主子的正院。满府上下自然也是折腾了好一回。
大房慧宁郡主那边倒是安歇,还是第二日醒来后,由得陪嫁嬷嬷说上一回昨个晚府里闹腾,二房的太太动了胎气一回。
慧宁郡主只表示知道了,稍候自又去春熙院探望一回福生。
倒是老太太赵汪氏那儿,她昨个晚就得了消息。在次日朝食后,与住了她院中的侄女汪惠提醒一二。
汪惠对于侯府上的一切也是仔细着,在得过姑母的提点,也是上心的。这府上应该注意着的地方,汪惠更是越加小心谨慎着。
府医开的安胎方子却有效果。福生吃了感觉胎中安稳下来。
不想,又过三五日,便是又腹痛起来。
这一回,福生再不信什么意外。
在府医又开上安胎的方子,福生吃过后,在胎息稳定下来。她借口要歇下又便是打发走侍候的丫鬟婆子,没留一个人在屋里侍候,只道想安静轻省些。
屋中安静后,福生拿着桌上的小壶在茶碗里一一倒了清水,一连倒上四碗,皆是八分满。
四碗清水,福生再是一一的摆在屋中空地上,摆齐四个方位。她自个儿在中央跪下来,起了手势全然的虔诚模样。
“福生功德仙尊,福生功德天君,福生功德上神,福生功德天尊。”
“……”福生念的虔诚,不含上一丝的杂念。
人说医者难自医。
那么,一个习得术法占卜之人往后不愿自算自命,怕扰了天机折掉福寿。
可现在福生是偶有灵感交集,她确定有人在算计她。为了安全计较,为了腹中的胎儿计较,福生只能勉为其难。她要为自己算一算。
福生是一个穿书的。
在重活这一世的之前,福生是一个后世之人。比较幸运的是后世之时,她也叫福生。当然,那时候她姓王,全名王福生。
王福生是一个不幸运的女孩,她生下来时是一个瞎子。先天残疾被生父生母遗弃在一个福利院的门口。
王福生又是幸运的,福利院的院长收养了她。福利院的院长姓王,王福生就随着王院长的姓氏。
王福生的心中最感激的就是福利院的院长“王妈妈”。
在她的心中,王妈妈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也是在王妈妈的教导下,她对这个世界报之以爱。
一个瞎子,可谓是被世界嫌弃。可老天爷在对她关上了慈爱的大门时,也给她留下一扇窗户。王福生有修行的天资,她走上一条未曾想像过的道路。
王福生走的是请神之路,以神启灵,以神见心。心,唯心尔,心灵即力量。
这等借外物的修行是一条捷径。
看似乎伟力未加己身,可比起那伟力加之己身的更安全。要知道修行得来的力量,也未必就是那么的安全。
需知人是凡胎,修行的力量若是移了性情便会坠入魔障,如此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何况修行不能长生,不能长寿。
比起一些鬼蜮手段,所谓的修行又如何比得权力?
要知道,法不阿贵人。
“……启灵。”
福生最后借着一丝的力量,启灵成功。这一丝的启灵不能多动用,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瞬间,福生还是得到她答案。
借着启灵,她用灵眼观察看到,她的身上有贵气萦绕。可偏偏在贵气之侧有黑气在吞噬着贵气。
这说明了有人在借运,借她的气运。
“原来如此。”福生闭上眼睛。她的眼角落了泪来。灵眼不过观察几瞬间,此时已经失效。
可福生心头却是受到震动。堂堂长宁侯府内,有人敢借运?
这不是大胆,那是什么?
需知道借运一事,可不是那般简单。
这人除了拿到她的生辰八字外,还得有她的身体发肤,如头发指甲等物。除此之外想施法害人,那需要得在她的近处放上借运的诡器之物。
此刻福生想了一些事情。可这不担搁她起身收拾掉四碗茶水。
在桌旁坐下后,福生喊了话,道:“来人。”待丫鬟进屋后,福生吩咐着话,让其去请赵老嬷嬷前来。
赵老嬷嬷是谁?
那是长宁侯赵仲玉的奶嬷嬷,可谓是长宁侯最信任亲近的人之一。
赵老嬷嬷到了时,福生的陪嫁李嬷嬷也是一起在旁边候着。此刻福生打发掉那些丫鬟,只与赵老嬷嬷、李嬷嬷讲明白话。
“老嬷嬷,近日我怀上身子也不得安全。昨个晚,我还做一场梦。梦着府里的老祖宗托了口信……”福生话到此还是迟疑一下,才又道:“说有人要暗害我这一胎。那害人之物便在我左近,让我万万小心。老祖宗还说我这一胎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是要兴了侯府家业的,一定不能让人害了去。”
福生给腹中的胎儿抬一抬身份。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真,是真有人在暗害。借她之运,她若运薄,如何护得住腹中胎儿?怕是运薄后,还会诸事不顺,蒙上灾事。假,那便是这梦真没做。她就是寻一个借口。
福生是想早早把害人之物找到。
皇家也罢,侯门也罢,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祸。
福生让赵老嬷嬷知道,也是想借一借这一位暗中的力量,把这事情也捂严实。万万不能透一丝一毫出去。
福生知晓,赵老嬷嬷手上可拽着她夫君长宁侯留下的一份暗中力量。
“如何有人敢害太太?”赵老嬷嬷听着这话,也是唬一跳。要知道长宁侯府的主脉这一支,这人丁真的太单薄。
看看长宁侯这一辈,如今就剩下长宁侯赵仲玉、以及庶弟赵叔玉。下一辈更单薄,能承嗣的男丁就福生膝下的敦哥儿,这可是一颗独苗苗。
不管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