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媳二人说话,你来我往。
这般又是聊了一些话后。皇后谈起宫里的事儿。太子妃也是替皇后料理一些宫务的。这也是太子妃彰显自己的法子。
权利拿在手,宫里的奴才们那才是更服贴。
宫务这儿,皇后有太子妃的帮衬。
这一天的忙碌倒也是很快的结束。
皇后挥退那些听差的管事太监与掌事嬷嬷们。然后,皇后对太子妃说道:“太子已经从江南起程,不日就会回宫。这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儿媳略有耳闻。”太子妃实话实说。这事情这般大,只要是不耳聋的,这都清楚的知道。太子妃的态度恭敬的。
皇后问道:“这事情你如何看?”
太子妃能说什么?
太子妃就是一个没生下儿子的嫡妻。在太子跟前,太子妃的话若是有用?那些东宫得宠的女眷们又搁哪地方?
太子妃一直以来的态度,那就是做一个贤良的太子妃。好名声得经营。这是符合皇家儿媳的要求。更多的,太子妃与娘家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不坏皇家规距。
毕竟,东宫太子上位,太子妃坐了皇后都不一定坐的稳当。瞧瞧太子妃如今的婆母。这中宫的位置也不好做的。
偏偏太子上位了,太子妃的未来还是飘乎不定。
太子若不上位。太子妃要跟着吃挂落的。
太子的处境不好。太子妃看的出来。太子妃却是没有拉着娘家一起下水的心思。
因为,东宫的太子值得不值得太子妃的娘家下大注?不值得。至少,嫡支这边的看法就是如此的。
至于旁□□自然还是一力支持太子。总之,这是多头压注。
“儿媳一切听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能怎么看?她自然是坐着看。
皇后听懂了太子妃的话中深意。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妃。若说一开始皇后是满意这一个儿媳的。可后来感情就淡薄起来。
到底这一个儿媳跟儿子不是一条心。婆媳的感情自然会因为太子的存在,那是发生一些转变的。
可在眼下的情景里,皇后也是需要太子妃背后的势力。哪怕太子妃的娘家嫡支没下场。可旁支是投下重注的。那些重注好歹是东宫的助力。
皇后没有推开的道理。
“好,老大媳妇。”皇后喊了亲切的话语,他道:“你是老大的嫡妻,是东宫的太子妃。你们是夫妻那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盼着你们夫妻和美。更盼着你身为太子的嫡妻,你能多多规劝你的夫君一二。”
“儿媳谨听母后的吩咐。”太子妃当场应了话。若是太子可以抢救,太子妃也是盼着太子顺利登基大宝。好歹她还能捞一个中宫的位置。
只是太子妃的心中也是轻轻一叹。
太子是能劝得动的吗?
永治十五年。
秋。
永治帝给儿子们封王。至于太子?太子在弟弟们封王的时候,他在东宫读书。
堂堂国之储君,那儿子都是一堆了。这还要被父皇罚在家中禁闭读书。这等事儿特扫太子的颜面。太子越是读书,那心头火气越不平。
特别是永治帝给下面的儿子们封王一事。
其它的皇子封王。
永治帝还是留着儿子们在京都里,那没说让这些王爷就藩。
这基本上成为太子的心病。这永治帝是什么意思?这还用挑明。这简单□□的在明示。
九皇子上头的哥哥们太多。
九皇子这些日子里也学太子大哥,那也在安静读书。哪怕被封王,九皇子还是淡然处之。直到九皇子得了他母后的召唤。
中宫。
皇后见了小儿子。
九皇子是皇后活着的儿子里,那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皇后一见儿子,就是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明明心头酸楚的利害,她想到真正小儿子小十。
可皇后还是强迫自己得活在现实里。不能活了过去。
“母后寻你来,是想着让你给你大哥捎些东西去。你亲自去,再劝一劝你大哥。”皇后说了她想差遣儿子的事儿。
九皇子自然没有不应许的。
母子二人又是说会子话。
皇后就道:“今年天色不错。你陪母后去外面走走,咱们母子赏一赏秋景。”
九皇子答应下来。
外面景色确实不错。
那些秋菊一簇一簇的,那是开得份外的灿烂。皇后挥退侍候的宫人。她与小儿子说道:“你父皇对你大哥很不满。”
“大哥是太子,父皇对储君的要求自然与其它的儿子不同。爱之深,责之切。”九皇子这般回道。打小这等爱重,九皇子是求不来的。他小时候还是羡慕过的。
可如今瞧来,太子大哥亦是可怜。毕竟,他庶出的兄长们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你三哥又得你父皇的夸赞。你皇祖母那边也是夸了你三哥孝顺。你三哥的孝名那是满京都人尽皆知。”皇后说这话时,有点儿冷笑的意思。那等嘲讽的味道十足。
九皇子当然看得出来。
“母后,皇祖母安稳,三哥定然是稳坐高台。如今还是大哥那儿更得稳住。”九皇子在京都这些日子,那都替他大哥着急。偏偏他大哥还是钻牛角尖的模样。
九皇子能怎么办?
他是弟弟。从来没有弟弟能教训兄长的。
他说不动大哥,又是没能让二哥劝一劝大哥。九皇子也是苦恼的一个人啊。
“小九,母后的儿啊。母后心头替你大哥难过的同时,也是担忧……”皇后的眼中是浓浓的疲惫。她一直扶持东宫的长子。可偏偏长子幼年时候,那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如何越大,越发听不得别人的劝。
这性子像是扭都扭不过来?
皇后没看明白的一点。
那便是永治帝在拿东宫当刀磨。偏偏那磨刀石利害,这刀已经快给磨坏掉了。
永治帝不缺刀,那是磨坏一把自然再换一把。
可这一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皇后心疼儿子,当局者迷。可再是当局者迷。这些年的风雨里闯过,皇后还是嗅到危险的气息。
“你大哥的储君之位若是不稳。咱们母子四人怎么办?”皇后没有落泪。可皇后这等疲惫落入九皇子的眼中。九皇子越加心疼母后。
“母后,大哥不合父皇心意。那儿子去争,儿子亦是父皇的儿子,旁的兄长争的,儿子如何争不得?”九皇子在母后跟前吐露心声。
打从江南回来,九皇子的心中就是横着一根刺。这一根刺在今个儿总算□□。九皇子在说出这等话时,他懂了。他原来在意的。他是皇帝的儿子,他亦是龙子。他凭什么就要低人一头?
“儿啊。”皇后的目光盯在小儿子的脸上。
皇后看的认真。
“你可知道,这一步踏出来就没有收回的余地。”皇后是怕的。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又快要被皇帝再舍掉一个儿子。余下来的二子、九子,这两个儿子。二儿子那是打小生下来体弱,那就是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
小九原本也没有,可现在有了。
皇后却是心软了。
“小九,母后怕你后悔。”皇后伸手,那是轻轻的拍一拍小儿子的肩膀。皇后说道:“母后活一辈子够久,荣华富贵全享受过。这一辈子母后是坐镇中宫,母仪天下。全天下的女子在母后跟前只有跪拜的份儿。母后还求什么?”
“活过大半辈子。母后不觉得遗憾什么。若有,也是担忧你们兄弟。”皇后想着的是,若是太子之位从老大手上遗失。那么,她就要保住其它的儿子。
可是,若是小九踏上争嫡之路。那她的心底不好受啊。皇后只想儿子平平安安。
她不会想着,一个儿子被舍了。还要另一个儿子踏上可能也被皇帝舍了的道路。
“你可知道,母后与你父皇待你们兄弟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皇后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她只是在追忆。
皇后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母后的心肝。母后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你们受到伤害。可你们父皇是天下的君父。对于你们这些皇子而言,你们父皇这一位君父,先是君,后是父。”
“家国天下。在你们父皇的眼中,社稷重要,比你们这些皇子的活路更重要。”皇后说的一字一字的清晰。
那些字眼儿全落在九皇子的耳中。九皇子回道:“十弟殁了时,儿子就明白。儿子很清醒,母后,咱们都没有退路。除非父皇百年之后,那登基大宝的是大哥。”
哪有什么退路?
嫡子没登基上位,庶子兄长上位了。嫡出皇子还有活路?九皇子不相信的。
“你长大了。”皇后这般感慨。
这一日,在这一个秋高气爽的秋日里,在秋菊开的漂亮的时节。九皇子在自己的母后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他不需要母后的多余帮衬。他只是希望母后在大哥倒台后,那没丧去心气儿。毕竟,母后还有小儿子可以依靠。
永治十五年过去。
永治十六年来到。
宋晟乐以国子监的监生名额参加这一年的京都乡试。
西定伯府的小佛堂、小庙观,那是份外的香火缭绕。樊杏花这一位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那是天天给佛陀与三清上香祈福。
宋福生自己都是给烧香拜一拜。
宋福生如今又是回礼部当差。继续做他的侍郎。
显然宋福生没升官。哪怕在北疆的一翻忙碌,永治帝还是给宋福生一翻的赏赐。到底这官职没升品级。
对此,宋福生很淡然。
可有些人不淡然。
因为,在永治帝借着江南一事的清洗下,甄尚德的官帽子丢了。这一位递贴子上西定伯府。就是以同年、同科、同乡的名议。
宋福生见了甄尚德。毕竟,别人都递贴子,他倒也不好太高冷。
同乡、同科、同年的情份,那还是要给的。
在西定伯府,宋福生就是给甄尚德一盏茶的功夫。
甄尚德来了西定伯府,也受到西定伯的接见。就是绕圈子的谈了一些文学、绘画等着闲情逸情。至于官场上的事情,宋福生没接茬。
至于甄尚德这儿?
宋福生只一盏茶后,就是送客。
宋福生端茶送客。
甄尚德丢了官。那空有进士功名,也是无官身。他能如何?只能心头郁闷的告辞。
在甄尚德就要离开西定伯府时。西定伯府的大管家那是客气的亲自送甄尚德离开。大管家还道:“进士老爷,这是咱们伯爷的一点子心意。还望进士老爷笑纳。”
宋福生让大管家给的是一份银子。
这一份银子还不薄。当然,宋福生倒底是想借着这一份银子,那是与甄尚德了一了当初借这厮气运一事。
可能甄尚德不知道这气运因果一事。
可不妨碍甄尚德对西定伯府又是羡慕,又嫉妒啊。
人在屋沿下,这不得不低头。
甄尚德失了官位,那是多方打点,就想再谋一个官位。偏偏银子没少花,就是官位的缺一直没消息。
这消耗太大了。如今也是手头紧的利害。现在西定伯府给的这一份银子,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给的可是银票呢。
甄尚德叹一声,到底在现实面前败了。他是收下银子。
甄尚德拿着银子走了。
西定伯在招待他时,那态度很明白。甄尚德哪是没品出几份味道来。这是给银子了结。官帽子?这不能谋的。
这不,东边不亮,西边亮。
甄尚德在拿了西定伯府的银子后。甄尚德就是准备走一走甄府的路子。要知道,他可一直谋与甄家联宗的事情。
以前只是想一想,也是有些举动。
只那会子忙碌官场上的事情。甄尚德的小动作没太大。可现在不一样啊,甄尚德落魄到一举把希望安在甄家身上。
仔细琢磨。这是再行谋划。甄尚德在甄家有人脉,再是有心结交。
于是,那甄伯爷甄士奇的次子甄尚濮,这便是与甄尚德那是结交起来。这二人还是相互能称一声兄弟。
实则甄尚德的年岁,那跟甄士奇都差不多。就是比甄士奇都没小上几岁呢。
总之,在官帽子面前,甄尚德是足够不要脸的。
甄尚濮对于府上的事情,那一直很关注。他还有一个当管家太太的亲娘甄覃氏。以及一个协助理府务的媳妇。
濮二奶奶这一直管的府务。这目的自然是跟自家的婆婆一个想法。那便是能谋着世子的位置给自己的夫君。
濮二太太膝下有两子一女。当然,只有一子是濮二太太亲生的,那是嫡子。旁的皆是濮二爷的庶子庶女。
甄士奇这一辈已经分家。甄士奇与二弟分家了。
如今的甄伯府,那住着的便是甄士奇的儿子孙子们。这自然便是又分两房。长房就是演大爷与演大奶奶。这二人的膝也是二子三女。
那是一嫡子,一庶子三庶女。
要说两房人在甄伯爷甄士爷的跟前,那是兄友弟恭的。可背地嘛,就是使劲儿给对方使了绊子。
甄尚德如今巴结上濮二爷。那演大爷对于甄尚德这一位想联宗的,那自然不那么乐意的。
甄尚德这边甄府里那是串联人物。
可京都许多人家更注意的还是今年的乡试。
今年的乡试,宋晟乐非常的满意。因为,他是中举了。在京都今年乡试榜的第五十名。这一个名次中游。
以宋晟乐的年纪而言,那就是非常理想。十五岁的少年郎,这般少年中举。
那自然就成为多少京都贵妇们眼中,那是好女婿的人选。
樊杏花就很忙碌的。毕竟,她要挑了二儿媳的人选,以及小女儿宋晟宁的未婚夫人选。
其实,樊杏花这一位伯爵太太早早就开始挑儿媳以及女婿人选。就是一直挑来挑去,那没挑到她中意,她的儿女们也中意的。只能说这亲娘和儿女们的眼光,那暂时没重逢到一个地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