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令巡防营往洛神湖和城南, 是因两日巡防营和衙门在城北搜查多回,凶手多半已洞悉,而尸体不好保存, 若我是他,查范围之内, 凶手不可能傻等着。”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暑意, 廊檐下的阴凉也有些站不住, 样的天气, 除非凶手家中也备有冰窖, 否则尸体早已腐坏的不成样子,加上血污,查,若当真案发在戏楼,不可能毫无踪迹。”
戚浔只盼此案与戏楼无关,时傅玦道:“往湖州送个消息,让他们查一查这个戏班在湖州时的情形,他们今年年初入京,半年不到戏班里便有人无故失踪,不排除他们戏班在湖州生古怪才入京的可能。”
林巍应是,戚浔拢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停尸之处即便放着不少冰盆,前日发现的尸块依旧**极快,午间刑部小吏换冰盆之时,便叫了戚浔去看,戚浔一进屋子,先闻到一股子尸臭之味,很快发现尸块上生了蛆虫,她有些无奈,稍作清理之后,干脆将尸块放进冰盆里。
就在这时,她忽而看见长案之上竟还有一只蚂蚁,想来是从那水沟之中带回来的,他们如此小心,仍止不住这些虫蚁,可想而知,凶手藏尸之地会是哪般场面。
等到日头西斜,李廉当先归来,他朝傅玦禀告:“属下们今日先走访了城西发现的三处抛尸点,走访了近百人,其中包括周围的小贩和民宅的百姓,以及三位更夫和两位夜香『妇』——”
“菜市的小贩们说,他们当日照常摆摊,因那竹筐本就是弃用的,也无人去翻动,因此没有人发现竹筐之下藏了尸块,并且那里卖鱼卖家禽的多,臭味儿本就有,虽然离得近的两处摊贩闻到了古怪气味,却也没放在心上。”
“端午下午,因要节,他们收摊收的早,离开之时,并未发现什么带着箱笼包袱的人经,后来属下们去了勤政坊以南,找到了那里的更夫,个更夫,提到了一处古怪之地。”
“勤政坊多为达官显贵,白日里尚能看见经过的贩夫走卒,可到了晚间,尤其到了更之后,坊间极少有外面的人来往,可端午那天晚上,个更夫打更之时,却看到勤政坊南边的梧桐巷经了一个挎着箱子的人,那人是个高瘦男子,穿一袭黑袍,当时步履匆匆,更夫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急着请的大夫。”
李廉喘了口气,“可我们问了附近七八户人家,端午那天晚上,没有人请大夫入府,且附近人家当夜也没有晚归的,而勤政坊往北走,便是诸衙门所在,由此可见,此人极有可能是外来者,且入勤政坊查,傅玦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果今夜找不到,尸骨可会腐坏骨化?”
戚浔点头,“死者到处抛尸,多遇野猫野狗和虫蚁蚕食,且他碎尸,尸块块头不大,若是扔到荷塘淤泥之地,几日后,根本难以分拣。”
凑不全死者躯体,便会缺失许多至关重要的线索,傅玦目光落在城防图上,“凶手不辞辛苦,穿越京城东西南北抛尸,既是想让尸体面目全非,也不全是如此,他已碎尸烹尸,若想彻底毁尸灭迹,还不用别的法子……”
“抛尸,无惧百姓和衙门发现,说明他心底多有狂悖,或者,十分享受这般引起大家恐慌之感,而他对死者般残忍,不但令其死无全尸,还将其尸骨到处抛洒,任由野狗啃食,当是对其恨之入骨。”
傅玦再何描画凶手的心思,也觉难有定论,若戚浔所言,世上有些人,不能以常理推断,时戚浔:“此人此残忍无,或许不仅憎恶死者,也颇为憎恨这世,他或许经某些磨难,心底戾郁难消,死者变成了发泄的口子。”
林巍听着他人之言,忍不住道:“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若死者真是康槐安,一个小小的无不良嗜好乐师,碍着他什么了呢?”
傅玦这时道:“你说得对,他一定有某种动机,觉得死者碍到他什么了,他行径虽是疯狂,却并非毫无章法,若只是单纯发疯泄愤,城中有更弱势更无依无靠者,不论是康槐安还是马洋,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傅玦沉声道:“还是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从死者的方向查。”
日头西垂,天边晚霞似火,眼看着暮『色』将至,巡防营却还未有消息传来,戚浔留在刑部待命,也觉颇为煎熬,直等到天黑时分,江默带着两个包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