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想说些什么?”
一身青绿嫁衣未褪,璩琏坐落在龙窑内不起眼的小杌子上,读懂扶诚即将出口的怨怼而特意提醒身份制止开口。
“琏儿?”扶诚看清发话之人顿时无言,自家夫人那悠闲作态,似乎已等候许久且相谈甚欢吶!
“见过家主。”璩琏恭谨福身见礼。
新婚之夜不在新房等候夫君同饮合卺,新嫁娘同陌生男子关在一处,若遭扶诚有所怀疑也是里所应当。
“这是?”扶诚虽心有不甘也不敢妄言,何况璩琏已两次提醒身份,自然更不敢有所抵触,浮躁心思也沉着了泰半。
与承昀交换了个眼神,颜娧勾勒一抹意味深远的浅笑。
再次肯定,果敢聪慧的璩琏将会是扶诚最大的助力啊!
来到夫君身侧,璩琏默默递出手中契书,交换提灯叫扶诚看契书。
接过官府正式契书,扶诚越看双目瞪得越大,惊得下颌几乎阖不上。
若非亲眼所见,如何相信除了扶家田籍全回到他名下之外,连带绥吉镇外诸多田庄、山陵也尽归于他。
可以说整个绥吉镇尽归扶家呀!
祖上数十代也没能完成的嘱托,竟在他手中完成了?
不停的揉着双目确认无误,眼角濡湿得几乎快落下泪珠,难以遮掩哽咽之声地喑哑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先别高兴得太早,看看底下契书再说。”颜娧挑了挑下颌提醒。
慌忙地又翻阅了另份连他家印也纳好的契书,又是错愕得无言以对,赶忙摸了摸身侧从未离身的锦袋,确认家印仍在而松了口气。
迅速契书翻看后,扶诚原本飘在云端的心思不由得沉了沉,静默淡然地阖上契书,颇具推拒之意地交付于颜娧之手。
虽说是百利无一害契书,身为家主该有的敏锐仍令他打从内心推拒。
所有地籍尽归扶家,但日后地籍上所有商号铺面营收皆与正凯赌坊均分。
本以为王爷作主为扶家出了口气,没曾想真实如此令人做呕!
“扶家宁可一无所有,也不可能与下九流为伍!”扶诚昂首挺胸拂袖负手,不悦得恰似遭受极大污辱般。
“难道扶家风骨竟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颜娧直觉读书人的脑门又给驴踢了,淡然冷笑说道,“可别忘了扶家一切尽在郑恺手里,如若没有郑恺一时兴起将此处交与王爷兴窑,空有千年世家之名的扶家还剩下什么?”
令人颜面尽失的一时兴起啊!
“此处胚土附近窑场无人可用,公子可是当扶某少不更事?”扶诚冷哼笑道,“如若此处胚土能用于窑业,扶家又怎可能荒废至今?”
“扶家无人有能耐,难道郑恺也没有能耐?”颜娧撇了眼那不落颓势的傲气,又与承昀交换了个目光。
扶诚神色虽表现得风光霁月,然而藏在衣袖内紧握的双拳已泄漏了情绪,定是为了遮掩何事而拒绝合作。
该如何叫他泄漏口风?
明显被问得一噎,扶诚默了默,讪讪然没有立即回应。
静默瞬间,璩琏也发现了夫君的迟疑似乎并非明面上那么简单,径自挽上扶诚长臂,不由分说地给予坚定支持,为夫君仗义执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