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商医生熬夜了。
这对生物钟已经刻入dna的男人来说是很稀奇的事。
已经是深夜, 卧室里仍然亮着灯。
连睡衣都没有换的男人低头坐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光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大串关于“猫丢了怎么办”的信息。
他的猫不见了。
是被那个叫赵凛的警察带走了,不, 应该说是被绑架了。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把阮夭带回来。
赵凛风流的名声在他入院的第一天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龙山疗养院,光是他们科室的小护士一提起这个狗币的名字都要笑着啐一口骂一句花花公子。
阮夭那么笨的一只小猫,肯定会被这种狡诈的老狐狸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商迟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咬着牙:“别让我去局里举报你!”
卧室的窗玻璃外映出隐没在暗色里的城市, 一点脆弱的灯火亮在浓重的夜色里宛如流浪的星星。
一声闷响骤然在寂然无声的房间里响起。
男人的身形微微一顿。
那是从窗外传来的。
连绵不断的, 执着但是又小心翼翼的敲击声,敲在窗玻璃上闷闷的,音量也只有一点点, 好像随时会消散在夜风里。
商迟偏偏能听到那隔着窗户发出的微不可查的一点“喵呜~”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站起来的时候椅子都被他在慌乱之中踢翻在地。
他隔着窗玻璃, 看见一只小猫正颤颤巍巍地用两只小爪子摇摇欲坠地攀在窗沿上, 仰起圆圆的小脸,可怜又柔软地唤他。
两只后腿站立在狭窄到只有一隙的窗台上, 身后就是十八楼的高空,连风吹过都带着割伤皮肤的凛冽。
商迟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过分尖锐, 强行压抑着嗓子里的颤动柔声道:“别动, 夭夭乖。”
他一步一步地往窗台过去,所幸窗户是打开一隙的,不至于让人慌了手脚。
小猫圆圆的蓝眼睛隔着玻璃看他,澄澈虹膜上倒影出男人小心翼翼的影子。
商迟几乎是屏住呼吸把小猫捞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把小猫头顶的毛毛揉了一通才松下一口气。
他都没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怎么爬上来的?”慌乱过后, 商医生开始秋后算账,黑着一张脸揪住了小猫的后颈。
“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嗯?”
小猫四脚悬空,无辜地冲着男人“咪”了一声。
“就算是不想在楼下过夜也不可以拿生命开玩笑啊!”系统被阮夭的举动吓飞了, 看到阮夭被商迟抓在手里的时候才哆哆嗦嗦地说出来。
“这样爬上来的话一个不小心我们就重置了呀!”就算有一百次读档重置的机会,理由是爬楼摔下来的话也很丢脸阿喂!
复盘的时候会被观众举报的吧!
“所以我兑换了道具啊。”阮夭晃了晃尾巴,撒娇似的团城小小的一团腻在男人的怀里,一副很受了委屈的样子让男人抱抱,让商迟黑脸都黑不下去。
小猫被商迟养的非常娇气,一点苦都受不了。商迟居住的公寓楼没有门禁卡是进不来的,要是不想在楼下凄风苦雨地过上一夜就只能回去找赵凛了。
阮夭现在提起赵凛还有点恨恨的,主角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花言巧语地就会骗人,居然在电影院里对他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
商迟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小猫这样是不会说话的,他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拎着小猫,让他的脸和自己的眼神平齐在一条水平线上。
男人脸上很缓慢地勾出一丝微笑:“差点忘记了,不这样你是不会说话的。”
小猫睁大了眼睛,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狼狈,总是梳得光亮雪白的毛发都被人揉乱了,还没有男人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沾着一丝黑灰。
看起来落魄又可怜。
然而生性洁癖的商医生好像很不在意的,不仅允许脏兮兮的流浪小猫埋在自己的怀里弄脏了他价值不菲的真丝衬衫,甚至还用两根手指捏起了小猫脸,狠狠地在粉色小猫嘴上轻薄了一番。
小猫懵逼了。
山竹爪子挣扎了一番,惊慌地揍了男人一拳。
重新滚落到地上的时候,毛毛乱成一团的小猫“嘭”地一声重新变成了光溜溜的猫耳少年。
阮夭坐在地上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海蓝色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勾起的眼尾上覆着一层胭脂薄红。
少年看起来比小猫样子的时候更狼狈了。
雪白双腿上都是一片摩擦出来的红痕还有不知道哪里蹭出来的细灰,从尾椎骨延伸出来的蓬松大尾巴上都是湿黏成一簇一簇的湿漉漉的银灰色长毛。
和人类那种恶心的刺激性气味不一样,,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甜腻的香味,好像一颗在舌尖融化的太妃糖。
脂白细腻的腰间还印着男人留下的殷红手印,看起来男人应该还是留了点力气没有让完美无瑕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的血瘀。
阮夭抬起沾着灰的脸看着商迟,下意识发了抖。
男人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更恐怖了。
他终于意识到有时候还是变成小猫更好一点呢,起码不会有担心贞操的问题。
男人蹲下来一只手臂从少年泛粉的腿弯穿过,很轻松地把他横抱了起来。阮夭很轻很轻,抱在怀里的时候和一只小猫的重量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银色发丝黏连在霜白颈间,满目都是精致寒凉的雪色,越发让留下的一点点痕迹都显眼的要命。
被细白牙齿咬住了的软唇艳得更加勾人。
一朵低头就可以轻薄到的靡丽花朵,唇肉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点晶莹的涎液,无声地勾引男人把它咬烂再吞嚼入腹。
阮夭对别的事情反应慢,但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总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感知。
他有点讨好地用软嫩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胸口,海蓝色的眼睛里泪光盈盈,很可怜地说:“我困了。”
商迟语气特别温柔,很有耐心地说:“乖一点,我们先洗完澡再睡。”
他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是非常淡定,甚至有一点温吞,连调试水温,把阮夭放到浴缸里的时候都是很有耐心地轻拿轻放。
唯独阮夭挣扎着想要爬出来的时候被男人一只手不容推拒地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