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季后赛的公牛（1 / 1）
陆远走下球队大巴时，蜂巢球馆外的广场已经变成了蓝白相间的海洋。
几百号穿着杜克球衣的球迷举着“CoachLu'sChampionTour“的牌子，有节奏地喊着“D-U-K-E“。
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甚至抬着个纸糊的NCAA冠军奖杯模型，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现在该拿NBA的第二个了“。
大本把脸上的蛤蟆镜往下扒拉半寸，有些惊讶的往外看去：“我们这是客场还是返校节？“
“看见没，“麦迪用手肘捅了捅希尔，压低声音，“那些球迷看教练的眼神比看亲爹还虔诚。“
希尔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球馆门口那排临时摊位——几个杜克校友会的铁杆甚至支起了帐篷在卖自制T恤，最离谱的那件印着陆远戴着公牛教练帽的T-Shirt，下面一行大字：“我带来了蓝色诅咒“。
黄蜂主场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给几个穿着96年杜克夺冠纪念T恤的老头子指路，其中有个秃顶大叔看见陆远直接破音：“教练！我儿子现在在杜克打替补！“
陆远条件反射地点头挥手，活像在卡梅隆体育馆准备入场式。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胸口别着杜克校徽的领针——麦迪三天前就发现这玩意了，当时还调侃说教练是不是要改行当招生办主任。
“看来今天你才是主角。“希尔在陆远耳边低语，下巴指了指球馆外悬挂的巨幅布兰德海报。
那张原本杀气腾腾的照片现在被人用蓝色彩笔涂了个恶魔角和小胡子。
更衣室里的电视正在播放赛前特别节目，ESPN请来的嘉宾赫然是老K教练。
这位功勋卓著的杜克主帅在镜头前笑得不怀好意：“布兰德当然是陆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不过今晚...GODEVILS！“
背景里几个杜克啦啦队员直接开始抖蓝色彩球。
麦迪正往脚踝上缠绷带，看到这一幕把整卷运动胶带抖地上：“不是，这到底是NBA季后赛还是杜克校友会啊？“
布兰德赛前热身时明显带着郁闷。
这个向来沉稳的大前锋居然在练罚球时连着三球砸前筐，最后一下直接不满的把脚边的球踢向了观众席——不偏不倚砸在那个秃顶大叔手里的爆米花桶里。
“好脚法！“麦迪在场对面鼓掌，“可惜杜克篮球队不缺踢足球的！“
布兰德冲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转头看见陆远站在技术台前和裁判寒暄的同时正在看着他，又硬生生把手收了回去。
那个纠结的表情让希尔差点没绷住笑。
“你说，“麦迪捅捅希尔，“要是我们开场用杜克的战术打埃尔顿，他会不会直接气到掉装备？“
希尔望着球馆顶层包厢里晃动的蓝白色横幅，轻轻摇头：“那样的话，我怕他第一节就吃T。“
比赛开始前介绍球员时，嘘声和欢呼的界限彻底模糊了。
当现场DJ喊出陆远的名字，整个蜂巢球馆爆发出分裂的声浪——穿着黄蜂球衣的本地人疯狂嘘着，而混在观众席各处的蓝魔鬼们站起来尖叫，有个戴蓝鬼头套的胖子甚至扭起了肚皮舞。
“这他妈比圣诞大战还热闹。“大本嚼着口香糖嘀咕。
裁判抛球时麦迪特意看了眼布兰德。
这位杜克出品的大前锋眼球上泛着血丝，开场第一次要位就差点把大本顶出底线。
当希尔突分给麦迪命中三分后，布兰德在回防时对着观众席某片蓝色区域吼了句脏话。
“布兰德今天情绪管理明显失控。“麦迪回防时对希尔耳语，“建议持续投喂。“
首节打得像场荒诞剧。
每次布兰德持球，欢呼声和嘘声就奇妙地混合成一种混沌噪音。
有次他低位单打成功，刚准备庆祝，看台就飞起一顶杜克大学帽子，杜克蓝魔的队标在空中清清楚楚。
“这不是篮球，“布兰德回防时对威斯利抱怨，“这更像是校友会团建。“
麦迪抓住机会疯狂搞心态。
一次暂停时，他故意模仿布兰德大学时代的招牌动作，后撤步跳投得分后还冲杜克球迷所在的观众席比了个“打电话“手势。
希尔看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待会他真急眼了。“
“急眼才好玩，“麦迪眨眨眼。
陆远站在场边，深蓝西装配公牛红领带，活像个行走的调色板事故。
每次暂停，镜头就对准他手中画满杜克经典战术的笔记板——明摆着告诉全世界他在用培养布兰德的方法来击败布兰德。
布兰德第二节终于爆发了。
他连得8分后冲到技术台前怒吼，结果技术台后面的杜克校友团突然举起手中的TIFO，上面全是布兰德当年在杜克捧杯的照片。
气势瞬间垮了一半。
“你们这些王八蛋...“布兰德边笑边骂，眼角都挤出泪花了。
第二节有个回合特别说明问题。
布兰德低位单打得手后，对着公牛替补席做了个割喉礼。
然后他看见一队举着“杜克爱布兰德“灯牌的老太太。
这个骚操作导致比赛中断了足足二十秒——因为布兰德笑得手抖没法发底线球。
“绝了，“麦迪也在替补席笑得直抖，“我看到了，里头有个是他大一时的宿管阿姨。“
中场休息时记者采访了几个杜克球迷，镜头逮住个穿“陆远是我爸爸“T恤的小女孩。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我爸爸说布兰德叔叔背叛了蓝色...“
这场比赛完全成了行为艺术展。
而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任何的悬念。
112-98，公牛淘汰黄蜂。
赛后发布会彻底跑偏，记者们的问题八成围着杜克情怀打转。
有个当地记者不怀好意地问布兰德：“输球滋味如何？“
布兰德把毛巾往脸上一糊，闷声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丈母娘家打离婚官司。“
不过最后，布兰德还是来到了客队更衣室里，见了一下自己的老队友，并且祝陆远今年能带着公牛卫冕成功。
三天之后，芝加哥，联合中心战术训练室。
电视机里正在循环播放艾弗森上一轮比赛的集锦，那个穿着3号球衣的小个子像个永动机似的在场上横冲直撞。
“教练，“麦迪朝着正在泡茶的陆远喊道，“你当年是怎么忍住没掐死这小子的？“
“掐死他？“陆远头也不抬，“我差点被他气出心脏病。1996年ACC锦标赛，这小子训练迟到两个小时，结果比赛拿了33分。“
希尔从浴室里出来，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我打赌他现在还迟到。“
“赌个屁，“大本从隔壁探出头，“昨天他们队训练，AI又迟到了45分钟。德安东尼那老小子还惯着他，说什么'天才需要自己的节奏'。“
陆远嘴角抽了抽：“我当年可没这么好说话。“
会议室里的战术分析持续到凌晨一点。
当助理教练放完第七遍76人的挡拆配合录像，大本已经困得把头靠在了大郅肩膀上。
陆远用激光笔指了指屏幕：“看这里，卡特和AI的交叉跑位——“
“这不是我们当年的战术吗？“麦迪一下精神起来，罕见的睁大了眼睛说道。
整个房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主教练。
陆远慢慢放下激光笔，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希尔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笑出声来：“搞了半天德安东尼在偷您的战术板？“
大本一下子不困了，坐直身子对着屏幕指指点点：“我说怎么看着眼熟！这就是您当年给AI设计的弱侧切入战术，连掩护角度都一样！“
陆远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当年的杜克确实打法风格上都跟德安东尼的跑轰大队很像，都是强调极致的快速进攻。
但是，杜克还有强大的攻防转换能力，他们并不是完全放弃了防守。
单纯的模仿杜克的进攻，面对陆远带领的拥有着杜克之魂的公牛。。。。
第二天，陆远在更衣室里贴了一张数据表。
“知道76人为什么在常规赛打得那么好？“他用记号笔敲了敲战术板，“因为德安东尼让他们场均出手25次三分。AI和卡特占了其中14次。“
大本撇撇嘴：“让他们投呗，能进几个？“
“常规赛35%，季后赛呢？“陆远环视一圈，“看看这组数据——上一轮系列赛，76人三分命中率跌到了28%。“
“德安东尼的球队，“希尔慢悠悠地系着鞋带，“从来都是常规赛猛如虎，季后赛原地杵。“
陆远点头：“所以，我们的防守策略很简单——放他们投！三分线外随便耍，放空他们最准的角色球员斯诺，全力锁死AI和卡特的中距离。他们要是敢突进来，本？“
大本狞笑一声：“保证让他们的上篮变成盖帽集锦。“
麦迪嚼着口香糖站在球员通道里，耳朵里塞着耳机，但根本没在听音乐。
联合中心球馆的声浪嗡嗡作响，震得他胸口发闷。
今天不是普通比赛——76人来了，带着他们那支快打旋风般的球队，带着那个刚刚被他抢走得分王的小个子，带着他们引以为傲的7秒进攻。
去他妈的温情。麦迪吐掉口香糖，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再狠狠地搓了搓。这场比赛不是师门团聚，是厮杀。
比赛刚一开始，麦迪就在艾弗森头上投进了第一球——一个干脆的15英尺干拔。
AI立刻回敬一记不讲理的三分，出手前还隐蔽的用肩膀顶了麦迪一下。
“这么急？“麦迪回防时挑眉，“我以为你至少要表演两下胯下运球呢。“
艾弗森咧嘴一笑：“对付你不需要前戏，T-Mac。“
但很快，公牛就展现了他们的季后赛模式。
每当76人想要推快攻，希尔就像个精确的减速带一样站在中线附近，逼迫卡特或艾弗森降速。
一旦落入半场阵地战，麦迪的长臂就像蜘蛛网一样缠绕AI，而大本和小奥尼尔则完全统治了禁区。
第二节9分24秒，艾弗森一个快速变向晃开了麦迪半个身位，正想杀进内线，却迎面撞上了希尔和小奥尼尔的双鬼拍门。
他勉强把球传给底角的斯诺，但大本飞扑过去的样子活像头饿狼，直接把斯诺吓得踩出了边线。
场边的德安东尼气得直跺脚：“那是大空位！百分之百的大空位！“
但斯诺只是摇头——季后赛的空位和常规赛的空位是两回事。
中场休息的时候，不知道德安东尼是怎么调整的，但是对陆远来说并不重要。
第三节彻底成了公牛表演时间。
麦迪逮着机会疯狂点名艾弗森，用身高优势硬吃他。
AI虽然寸步不让，但每一次对抗都消耗巨大。
当麦迪在艾弗森头顶投进第三记后仰跳投时，小个子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他妈是故意的？“艾弗森喘着粗气问。
麦迪耸耸肩：“常规赛你要看数据，季后赛我只在乎赢球。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换个人打。“
76人彻底崩盘开始于一个细节——第四节初，卡特好不容易在底线摆脱了希尔的防守，正准备来记标志性的战斧劈扣，却被不知何时补防过来的大本狠狠扇飞。
球直接砸在了第一排某一位幸运儿的饮料杯上，溅了他一身可乐。
“欢迎来到季后赛！“大本对着卡特吼道，“文斯，今天可不是全明星周末！“
AI看了看记分牌——落后18分。
再看看队友——斯诺5投1中，科尔曼被打得怀疑人生，连卡特都开始眼神涣散。
艾弗森咬着牙套自言自语：“这群人常规赛是在装死吗？“
终场比分115-94，公牛兵不血刃拿下第一场。
哨响的那一刻，艾弗森低着头快步走进了球员通道，甚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卡特倒是过来和麦迪拥抱了一下，但眼神明显在飘。
“你们...“卡特欲言又止。
“不一样了？“麦迪替他补完，“常规赛大家随便玩玩，季后赛才是动真格的。“
更衣室里，德安东尼一脸阴沉地盯着技术统计——76人三分球28投7中，篮下被盖了9次，助攻失误比是惨烈的21:14。
“这就是卫冕冠军的防守...“德安东尼揉着太阳穴，“常规赛他们根本没拿出这强度。“
而在公牛更衣室，麦迪整个人泡在冰桶里，只露出个脑袋：“AI第三节开始就没力了，德安东尼还在让他单打。“
“因为76人没别的办法。“陆远翻阅着数据表，“他们的板凳深度不够，战术体系太依赖AI和卡特的个人能力。“
“季后赛拼的是防守、深度和执行力。“陆远拿起战术板在上面画了个叉，“恰好这三样，我们都有。“
大本举起蛋白粉杯子：“敬季后赛模式。“
麦迪从冰桶里伸出手：“敬刚刚发现现实的可怜的AI。“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76人不能同时解决他们在面对公牛时的进攻和防守问题，他们等来的只会是一轮惨烈的绅士横扫。
季后赛的公牛，根本是另一支球队。
第二场比赛开始前，麦迪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把玩着右手的护腕。
这东西他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就一直戴着，现在浸满了汗水和球场上的灰尘。
“你觉得AI今晚会怎么调整？“希尔一边系鞋带一边问，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管他怎么调，“大本把蛋白粉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就他那帮队友，还能变出花来？“
更衣室里响起一片哄笑。
没人把76人当回事，尤其是刚赢了他们21分之后。
公牛这帮人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伙拿了满配武器的大哥，看见对手还拿着小刀就忍不住想笑。
可陆远没笑。
“都给我清醒点，“他斜睨了一眼自己的球员们，“我们还没有卫冕呢。”
第二场开场哨一响，艾弗森就像颗子弹般射了出去。
他今晚的眼神和G1完全不同，漆黑的瞳孔里烧着一团火。
第一个回合，他就用一记夸张的变向晃开了麦迪，直杀篮下。
大本扑上来封盖的瞬间，AI在空中扭成麻花，反手把球塞给了跟进的卡特——哐！暴力空接！
“这才像话！“卡特捶胸怒吼，落地时险些撞翻场边的摄影机。
联合中心的欢呼声顿时小了一半。
球迷们面面相觑，这他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G1不是随便打打就赢了吗？
76人的替补席炸了，毛巾挥舞得像风暴中的船帆。
德安东尼抱着胳膊，冲陆远投了个挑衅的眼神。
“行啊，“麦迪舔舔嘴唇，“来真的？“
希尔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们高兴五分钟。“
五分钟后，比分16:8，76人领先。艾弗森已经拿了7分2助攻，每次得分都要冲着公牛替补席吼两声。陆远终于喊了暂停。
“玩够了吗？“他扫视着首发五人，“现在能好好打了？“
麦迪抄起佳得乐一饮而尽：“让我去防AI。“
“用不着，“陆远在战术板上画了个X，“我们换联防，锁死油漆区。吉诺比利准备上。“
吉诺比利上场后第一个回合，就用蛇形突破造了科尔曼第二次犯规。
阿根廷人罚球时，公牛球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艾弗森准备回敬一记answerball，但这次麦迪没让他轻松出手。
2米03的身高完全罩住1米83的AI，长臂像是安装了追踪系统，直接把球扇到了篮板上——一个漂亮的追身大帽！
“这火锅够辣吗？“麦迪冲AI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