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战术：混沌（1 / 1）
十二月的风吹过夏洛特，带来了节日的喜悦与一丝彻骨的寒意。
然而，对于整个北美乃至全球的篮球迷来说，这个冬天最炙热的焦点只有一个——即将到来的圣诞大战。
在NBA的赛程表上，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它是一个符号，是联盟献给所有球迷的年度盛宴。
而2011年的这场盛宴，其份量之重，已经远远超出了体育的范畴，升华为一场关于时代、关于传承、关于一个男人和他两个时代的史诗对话。
对阵的双方，是夏洛特山猫与金州勇士。
夏洛特山猫，赛季至今未尝一败。
这支由陆远教练召集起来的“杜克王朝”原班人马，这群平均年龄超过35岁的“老家伙”，已经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们不再是人们口中那个需要靠经验和战术苟延残喘的老年皮划艇，而是一支既能用最深邃的智慧布局，又能用最原始的暴力摧毁对手的无敌之师。
在战胜丹佛掘金的那场比赛里，他们向世界展示了被岁月和伤病尘封已久的可怕天赋。
艾弗森的速度，卡特的飞翔，麦迪的飘逸，华莱士的凶悍，一夜之间，仿佛时光倒流十年。
他们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宣告，神明即便老去，依然是神明。
金州勇士，赛季至今仅负两场。
他们是联盟的卫冕冠军，是过去三年间篮球世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他们同样是陆远的杰作，是他教练生涯第三个，也是最辉煌的一个王朝。
这支球队的构成，堪称篮球历史上的完美模型。
他们拥有德里克·罗斯，一位正值巅峰的MVP，他的速度和爆发力是撕裂一切防守的利刃。
他们拥有斯蒂芬·库里，一位正在重新定义“射程”概念的年轻神射手，他的三分球像精确制导的导弹，可以从任何地方发起攻击。
而最核心的，他们拥有姚明。
这已经不是那个初入联盟时温文尔雅的东方巨人了。
在陆远的体系和“巅峰张伯伦能力卡”的加持下，姚明已经进化成了篮球这项运动有史以来最无解的BUG。
他集合了张伯伦的恐怖力量、奥尼尔的禁区统治力、以及自身柔和的投篮手感。
他是历史第一中锋，这个称号没有任何争议，因为他是所有伟大中锋的优点集合体。
在他的面前，任何内线防守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此，这场圣诞大战的剧本充满了无穷的张力。
这是陆远教练离开勇士后，第一次以对手的身份回到奥克兰。
他将要面对的，是他亲手挑选、亲手培养、亲手推上王座的弟子们。
这是不败的山猫与卫冕冠军勇士的正面碰撞。
是旧时代的神祇们，对新时代的君王发起的终极挑战。
这是两种篮球哲学的对决。
山猫队代表着天赋与经验的完美融合，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可能是一次复杂的战术演练，也可能是一次简单粗暴的天赋碾压。
而勇士队，则代表着现代篮球的极致，速度、空间、以及一个绝对强点的完美结合。
TNT的演播室里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查尔斯·巴克利这一次没有做出任何预测，他只是不断地摇头。
“我无法分析这场比赛，”他说，“这就像是问我，1996年的公牛对上2001年的公牛谁会赢一样。不，这比那个更疯狂。这相当于让菲尔·杰克逊和陆远同时指挥两支球队进行对抗。陆远要对付的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最强怪物。他了解姚明、罗斯和库里的每一个习惯，但他同样知道，这三个人组合在一起有多么不可阻挡。”
肯尼·史密斯则在战术板上画着圈：“关键对位太多了。艾弗森对罗斯，这是两代速度型MVP的直接对话。罗斯更快、更强壮，但艾弗森更狡猾，他的节奏变化是历史级的。本·华莱士对姚明，这是最悲壮的对决，‘史上最强之盾’对上了‘史上最强之矛’。本的防守意志毋庸置疑，但他在身高和体重上处于绝对劣势。我甚至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沙奎尔·奥尼尔，这位姚明之前的禁区霸主，表情复杂地看着屏幕上姚明的集锦。
集锦里，姚明像一个成年人打小学生一样，轻松地在对手内线翻江倒海。
“我必须承认，”奥尼尔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个孩子，在陆远的调教下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人。他是完美的。本·华莱士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防守者，但面对姚，他需要的不是顽强，而是奇迹。”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的甲骨文球馆。
这里的球迷们心情复杂，他们即将在这里欢迎他们王朝的奠基人，然后用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为他的对手们送上地狱般的客场体验。
比赛日当天，奥克兰的天空一碧如洗。
甲骨文球馆内外，早已是人声鼎沸。
球迷们穿着勇士队的蓝金配色球衣，汇聚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但在这片海洋中，也点缀着不少复古的球衣——艾弗森的76人3号，麦迪的公牛1号，卡特的76人15号，华莱士的公牛3号。
这些球迷，既是来看勇士的比赛，也是来朝圣的。
勇士队的更衣室里，气氛平静而专注。
他们的现任主教练史蒂夫·科尔，正在做最后的战术布置。
但他知道，这场比赛，战术是次要的。
“听着，伙计们。”科尔看着他的三位核心，“我们都知道陆远教练意味着什么。他了解我们，比我们自己还要了解。他会设置无数的陷阱，他会用各种方式来扰乱我们的节奏。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我们自己的打法。用德里克的突破撕开防线，用斯蒂芬的投射拉开空间，然后，把球交给姚。”
科尔看向姚明，眼神无比信任：“姚，今晚，你是我们的基石。无论他们用什么防守策略，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你都要打得更坚决，更具侵略性。用你的力量，告诉他们，时代是真的变了。”
姚明点了点头，他那巨大的身躯里，蕴含着平静而磅礴的力量。
他看向罗斯和库里，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对陆远充满了敬意，但今晚，他们是捍卫王座的战士。
“教练曾经教导我们，走上球场，就要倾尽所有。”罗斯开口，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今晚，就是我们向他展示我们学习成果的时候。”
库里则笑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牙套：“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很想知道，教练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圣诞礼物。”
而在另一边，山猫队的更衣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
陆远只是平静地站在战术板前，而他的十一位弟子，则像一群准备参加期末考试的学生，安静地听讲。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陆远开口了，“我们在想，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球队，一个由我亲手打造的，几乎没有弱点的怪物。”
他看向本·华莱士：“本，我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你会面对一个比你高、比你壮、技术比你好的对手。他会在你头上予取予求。这会是你职业生涯最艰难的一场比赛。”
他又看向艾弗森：“阿伦，你会面对一个比你更快、弹跳更好的自己。他会用你最熟悉的方式来冲击你，消耗你。”
他环视众人：“他们很强，非常强。强大到如果我们像打丹佛掘金那样纯粹跟他们拼天赋，我们会在半场比赛后就耗尽体力，然后被他们无情地碾碎。”
更衣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但是，”陆远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战争的艺术，不在于用自己的短处去硬碰对方的长处。而在于，用我们的优点，去攻击他们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那个弱点。”
“什么弱点？”保罗·皮尔斯忍不住问道，“他们有弱点吗？”
“有。”陆远微微一笑，“他们的弱点就是……他们太依赖他们的体系了。他们太习惯于罗斯突破、库里跑位、姚明强攻的胜利方程式。这个方程式很完美，但它也是一个僵化的程序。而我们，是十一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最顶级的篮球大脑。”
“今晚，我们的战术，叫做‘混沌’。”
“我们不要固定的节奏。我们要快慢结合，时而疾如闪电，时而稳如泰山。我们要让罗斯陷入选择的困境，是自己攻，还是传球？我们要让库里在无尽的无球追逐中耗尽体力。我们要用最复杂的团队轮转，去切断他和姚明、罗斯之间的联系。”
“本，”陆远再次看向华莱士，“我不要你去一对一防守姚明，那是自杀。你的任务，是骚扰，是延误，是把他推离他最舒服的进攻区域。你要像一块口香糖一样黏着他，让他每一次接球，每一次转身，都感到极度的不适。你身后的埃尔顿、肖恩、甚至特雷西，都会随时协防。我们用一整支球队的防守体系，来对抗他一个人。”
“阿伦，”他看向艾弗森，“不要和罗斯拼速度。用你的节奏，你的经验，你的假动作来控制他。把他引入我们的防守陷阱。安德烈·米勒会上来消耗他，让他感受一下背身单打的‘慢三步’。”
“特雷西，文斯，保罗，理查德，”陆远看向他的锋线群，“今晚是你们展示篮球智商的时候。空切、反跑、掩护、策应。我们要用最古典、最复杂的团队进攻，来瓦解他们现代化的防守。当机会出现时，不要犹豫，去攻击篮筐！我们要让他们在计算和本能之间，彻底迷失！”
“先生们，”陆远做着最后的总结，“他们是强大的新王，但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逆境。他们习惯了顺风顺水地摧毁对手。今晚，我们要把他们拖入一场泥潭里的战争，一场关于意志、耐心和智慧的战争。我要让他们明白，王朝，不仅仅是靠天赋建立的。”
“更是靠一颗，永远不会被击败的心。”
当两队球员走出球员通道，踏上甲骨文球馆的地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球馆的屋顶。
当陆远走出来时，全场观众起立，为他送上了长达一分钟的掌声，感谢他为这支球队带来的一切。
陆远向四周挥手致意，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然后，比赛开始。
姚明和本·华莱士，两位风格迥异的传奇中锋站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裁判将球抛向空中，姚明几乎没有怎么起跳，就用他那惊人的身高和臂展，轻松地将球拨到了罗斯手中。
勇士队的第一次进攻，完美地展示了他们的恐怖。
罗斯接球后，如同蓝色闪电般撕裂了山猫队的半场。
艾弗森预判了他的突破路线，但罗斯的速度实在太快，一个简单的变向就将艾弗森甩在了身后。
麦迪上前协防，罗斯却在高速行进中送出了一记匪夷所思的背后传球。
球精准地找到了在另一侧通过无球掩护跑出空位的库里。
库里接球，面前一片开阔。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投篮。
然而，他只是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就看到本·华莱士身后的姚明已经像拆迁队一样，将防守者挤开，举起了手。
库里手腕一抖，一个高抛，将球送向篮筐。
姚明原地起跳，空中接力，将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暴力美学。
2:0。
甲骨文球馆瞬间被点燃。
这就是勇士队，简单、高效、致命。
山猫队的回合。
艾弗森不紧不慢地运球过了半场。
罗斯像一头猎豹一样紧逼着他，试图用身体对抗和速度压迫，迫使他失误。
但艾弗森的控球像是黏在手上一样，罗斯的压迫如同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艾弗森没有强突，而是耐心地指挥着队友跑位。
汉密尔顿和皮尔斯在两侧不知疲倦地进行着无球跑动和交叉掩护。
卡特和麦迪则在弱侧互相策应。
球在五名球员手中快速地传导着。
整整20秒，他们没有一次像样的进攻机会。
勇士队的防守轮转同样出色，他们年轻、充满活力。
就在进攻时间即将耗尽之时，艾弗森突然一个加速，佯装突破。
罗斯立刻跟上，就在此时，艾弗森一个急停，将球从背后传给了从底线兜出来的汉密尔顿。麦迪接球，面前的防守者被本·华莱士的一个结实的掩护挡住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空隙，汉密尔顿标志性的干拔跳投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3:2。
这是一个典型的，属于山猫队的进球。
复杂、耐心，充满了团队协作的智慧。
比赛的基调在开场的两个回合就此定下。
这是一场终极的矛与盾的对决，也是两种不同篮球理念的碰撞。
整个上半场，比赛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胶着状态。
勇士队依靠着三巨头的个人能力，不断地冲击着山猫队的防线。
罗斯的突破依旧犀利，但他发现自己每一次杀入内线，都会陷入至少三人的包夹。
他被迫传出更多的球，而山猫队赌的就是勇士队其他角色球员的终结能力。
姚明在内线展现了他的统治力。
本·华莱士在他面前，就像一棵小树苗面对着参天大树。
姚明在上半场就拿下了18分和10个篮板。
但他打得并不舒服。
华莱士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用尽一切小动作骚扰他，不断地用强壮的下盘顶他的膝盖，让他无法在最舒服的位置接球。
而一旦姚明接球，马里昂和布兰德的协防立刻就到。
姚明能得分，但每一次得分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库里则陷入了汉密尔顿和卡特的轮番追逐中。他们两个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不给他一丝轻松出手的空间。
库里在上半场三分线外5投仅1中，显得有些急躁。
而山猫队这边，则将团队篮球演绎到了极致。
他们没有一个人得分上双，但每个人都有贡献。
艾弗森用他的节奏串联着全队，送出了7次助攻。
皮尔斯用他老道的背身单打，造成了勇士队年轻锋线的数次犯规。
麦迪和卡特则在不经意间，用飘逸的跳投和犀利的空切惩罚着勇士队的每一次防守松懈。
半场结束时，比分是54:52，勇士队仅领先两分。
陆远成功地将比赛拖入了他想要的“泥潭”。
中场休息时，陆远在更衣室里，没有表扬，而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还不够。我们的防守轮转还不够快，我们的进攻选择还可以更合理。下半场，我们要打得更‘脏’，更聪明。用更多的身体接触去消耗罗斯的体力，用更多的无球跑动去挑战库里的耐心。记住，我们要赢得，是最后五分钟的比赛。”
而勇士队的更衣室里，科尔则在鼓励他的弟子们：“不要慌张，他们就是想把我们拖入这种节奏。下半场，我们要提速！德里克，打得更坚决一些，相信你的终结能力！斯蒂芬，不要怀疑你的投篮，你是史上最好的射手，继续投！姚，我们需要你打得更具毁灭性！”
第三节比赛，风云突变。
勇士队率先发力。
罗斯不再犹豫，他连续两次用速度强行突破艾弗森，杀入内线，在三人包夹中，用不可思议的腰腹力量将球打进，还造成了犯规。
连得5分后，他彻底点燃了勇士队的进攻火焰。
库里也找回了手感。
他在一次反击中，迎着汉密尔顿的防守，在距离三分线外两步远的地方，直接拔起就投！
篮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坠入网窝！
下一个回合，他又利用姚明的掩护，兜出来接球，再次命中一记三分！
甲骨文球馆彻底沸腾了！
在库里和罗斯的带领下，勇士队打出了一波14:2的攻击波，瞬间将分差拉开到了14分！
山猫队陷入了得分荒，场上的局面岌岌可危。
陆远请求了暂停。
所有人都以为陆远会暴跳如雷，但他的脸上依旧平静。
他看着球员们有些急躁的脸，缓缓说道：“记得我们赛前说的吗？他们习惯了顺风球。现在，就是他们最放松，也最容易犯错的时候。听着，我们改变打法。”
他看向替补席上的麦迪和卡特：“特雷西，文斯，你们准备好。接下来五分钟，是你们的表演时间。我们打小个阵容，肖恩去顶四号位，埃尔顿打中锋。我们，要和他们对攻！”
暂停回来，山猫队换上了一个速度和运动能力都达到顶级的阵容：艾弗森、麦迪、卡特、马里昂和布兰德。
看到这个阵容，勇士队主教练科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远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对攻，这正是勇士队最喜欢的节奏。
然而，他低估了这群“老家伙”燃烧起来时所能爆发出的能量。
山猫队的第一次进攻，艾弗森和麦迪做了一个简单的挡拆。
麦迪接球，面对防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干拔跳投！
那标志性的、潇洒到极致的动作，仿佛让时间静止。球进！
回过头来，罗斯再次突破，但这一次，马里昂和布兰德的夹击更快更坚决。
罗斯出球稍有不慎，被眼疾手快的艾弗森抢断！
断球后，艾弗森像一道闪电冲向前场！麦迪和卡特从两翼拍马赶到！又是那个熟悉的画面！
三叉戟快攻！
罗斯拼命回追，但他惊恐地发现，这三个老家伙的速度，竟然丝毫不比他慢！
艾弗森杀入罚球线，一个不看人击地传球给到了跟进的卡特。
卡特接球，拔地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次惊世骇俗的360度转身暴扣！
“轰！”
这一球，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勇士队的脸上，也让喧嚣的甲骨文球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比赛彻底进入了白热化的对攻阶段。麦迪开启了得分模式，连续的干拔跳投，无人可挡。卡特则一次次地冲击着篮筐，用暴扣宣示着自己的存在。勇士队也毫不示弱，库里和罗斯用更冷血的三分和突破还以颜色。
比分交替上升，场面精彩到令人窒息。
第三节结束时，山猫队凭借着这一波疯狂的对攻，顽强地将比分追至88:90，只落后两分。
第四节，决战时刻来临。
双方都换回了主力阵容。
比赛的节奏再次慢了下来，变成了刺刀见红的阵地战。
每一次得分，都变得无比艰难。
本·华莱士在这一节展现了他为什么是四届最佳防守球员。
他虽然无法阻止姚明得分，但他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姚明投篮的瞬间，用手指狠狠地捅一下球，或者在他转身时用膝盖顶一下他的大腿。这些动作极其隐蔽，却极具破坏性。
在华莱士牛皮糖式的防守下，姚明的命中率开始下降。
皮尔斯则接管了山猫队的进攻。
他在低位用他那“进攻万花筒”般的技术一次次地单打得手，或者造成杀伤，站上罚球线。
他像一把最沉稳的尖刀，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对手最沉重的打击。
比赛进入最后两分钟，双方战成102平。
勇士队进攻。
球毫无悬念地交到了姚明手中。
姚明在低位强打华莱士，一个转身后仰跳投。
华莱士拼尽全力起跳封盖，指尖触到了篮球，但姚明的身高优势实在太大了。
篮球涮筐而出，但姚明凭借着惊人的力量，挤开华莱士，自己抢下进攻篮板，补篮得手！
104:102！
勇士队领先！时间还剩1分30秒。
山猫队进攻。
陆远没有叫暂停。
艾弗森控球，他看着场上的局势，和弧顶的麦迪交换了一个眼神。
突然，艾弗森将球传给麦迪，自己一个反跑冲向篮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艾弗森吸引。
而麦迪，在接球的瞬间，根本没有看艾弗森，而是直接迎着防守，后仰跳投出手！
篮球在全场的注视下，应声入网！
104平！
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
罗斯持球，他面对着艾弗森的防守，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传球。
他用一个势大力沉的变向，强行突破！
艾弗森被他撞得一个趔趄，罗斯杀入内线，迎着华莱士和布兰德的补防，在空中一个拉杆，将球打进！
106:104！勇士队再次领先！时间只剩下35秒！
全场起立！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倒向了主队。
陆远叫出了最后一次暂停。他看着球员们布满汗水的脸，深吸一口气。
“最后一次进攻，听好了。”他画着战术板，“我们要打一个‘电梯门’战术。保罗和理查德给阿伦做双掩护，阿伦从底线兜出来接球。但这是个假象。阿伦接球后，立刻回传给弧顶的特雷西。本，你去给特雷西做一个高质量的单挡。特雷西，机会出来，就投！我相信你！”
麦迪，点了点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暂停回来。山猫队发边线球。一切都如陆远所布置的那样。艾弗森利用双掩护跑出空位，接到了球。勇士队的防守立刻向他收缩。艾弗森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球回传给了弧顶的麦迪。
本·华莱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麦迪的防守者面前。
麦迪接球，面前出现了一秒钟的空档。
他缓缓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手腕轻轻一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全世界的目光，都跟随着那颗橙色的篮球。
唰！
一声最清脆悦耳的声响！
三分命中！
107:106！山猫队反超！时间还剩8.7秒！
麦迪，在投进这记准绝杀后，面无表情，缓缓地转身，眼神冰冷如霜。
甲骨文球馆，陷入了一片死寂。
勇士队没有暂停了。他们只能快速发球，进行最后一攻。
球到了罗斯手中。他像一道离弦之箭，全速冲向山猫队的半场。山猫队全线退防，收缩禁区。
罗斯冲到罚球线，山猫队四人向他合围。在被包夹的瞬间，罗斯看到了底角被漏掉的库里！
他用尽全力，将球甩了过去！
这是最合理的选择，也是最致命的选择！
库里在底角接球，面前空无一人。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容地起跳，出手。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库里出手的那一刹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斜刺里飞扑过来！
是特雷西·麦克格雷迪！
他在投进准绝杀后，并没有放松，而是立刻预判到了勇士队的战术选择！
他用自己超长的臂展和惊人的预判，在最后时刻，飞身扑向了库里！
他的指尖，轻轻地蹭到了那颗即将飞出的篮球。
就是这一下微不足道的触碰，改变了篮球的飞行轨迹。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略显沉重的弧线，砸在了篮筐的前沿，高高地弹起。
“篮板！”华莱士用尽全身力气，卡住身后的姚明，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篮球下落，比赛时间，归零。
终场哨响。
本·华莱士跳起来，将那颗决定胜负的篮板球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山猫队，赢了。
在甲骨文球馆，他们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卫冕冠军。
球员们冲上场，将麦迪和华莱士团团围住。
艾弗森抱着麦迪的头，激动地大喊。
卡特和皮尔斯则紧紧地拥抱着华莱士。
这群老家伙，在这一刻，像一群孩子一样，尽情地庆祝着。
陆远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远处，姚明、罗斯和库里，并肩站着，静静地看着庆祝的山猫队。他们的脸上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敬意。
他们走上前，穿过人群来到了陆远的面前。
“教练，”姚明低下头，由衷地说道，“你又给我们上了一课。”
罗斯和库里也点了点头：“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陆远拍了拍他们三个人的肩膀，轻声说：“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记住，一个真正的王朝需要经历这样的失败。这会让你们变得更强。”
说完，他走向了自己的弟子们，和他们拥抱在一起。
这一晚的圣诞夜，没有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