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差二错,一战定乾坤(1 / 1)
冲天火光燃起中,一道长达数丈的剑气带着赫赫寒芒,朝王忠嗣所在方向直斩而来。
“来得好!”
王忠嗣大喝一声,整个人于疾驰冲锋中骤然凌空而起,长枪涌起无匹枪意,带着可怕的杀伐之气,迎击而上。
轰!
战意如潮水,横亘长空。
两人修为相仿,只是甫一碰撞,便有滚滚的煞气杀机朝四面八方弥漫开来,瞬间把下方密密麻麻挤成一堆的北唐士兵击飞出去,引起阵阵惨叫!
汪永泉面色冷厉,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杀伤自己人了,只要能杀了王忠嗣,他才有可能在萧明远手中活下来。
手中剑芒如电狂闪,仿佛要撕裂虚空,震荡不停,只是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道道耀眼夺目的剑气狂潮。
王忠嗣不为所动,周身涌动着护体战意,如一尊战神般,长枪所指之处,剑气无不湮灭,看得汪永泉眼皮狂跳。
“不可能,这才几个月时间而已,你竟然已经进阶到了凝丹九重境!”
凝丹九重,一境一重天,五重以下还好说,五重境之上,进阶难度培增不止。
如他堂堂北灵派掌门,也是在倾尽门中资源,以及得到萧世明的重点扶持后,才堪堪达到此境界。
他王忠嗣凭什么几个月就能进一阶?
汪永泉心中不忿,脸色隐隐扭曲,大量金丹之气加持于剑锋之上,斩出道道威力绝伦之力。
王忠嗣没有言语,东华宝地在严密的保护措施下,至今没有泄露出去,他自然不可能多嘴。
眼见汪永泉急攻而来,手中长枪展出堪比流星坠落之速,再次迎击上去。
铿锵之声于战场上不绝于耳,很快便被此起彼伏的嘶吼喊杀声、求救求饶声淹没在雨势之中。
两人身形如电,手段齐出,从天上打到地下,只不过堪堪十数息而已,便已过了数百招。
越打,汪永泉心中越是惊惧,隐隐已浮现出连他也察觉不到的怯意。
“为何这么强?完全不像是刚进阶的样子!”
汪永泉内心狂吼,手中剑气火力全开,丹劲剧烈消耗,让他瞬间变得面无血色,只是眼神极为凌厉可怖。
“武技•破日逐星,杀——”
怒喝声中,一道极为亮眼的枪芒陡然于黑夜中迸射而起,如一道流星般直击汪永泉面门。
汪永泉脸色狂变,只觉遍布于周身的护体剑气仿若豆腐般,被一一击溃。
眼见王忠嗣来势不减,枪锋临近,他不得不爆发出自己的最强之力,加持于双脚之上,以宛若游鱼般的步法,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更有一枚硕大浑圆的金丹于丹田处骤然显现出来,以无匹速度撞向了王忠嗣。
“竟然敢把金丹外放,有种!”
尽管王忠嗣已然回挡,还是在猝不及防下,被这一击轰飞出去,双脚把雪地划出了两道深可见尺的痕迹,隐隐都冒出烟来。
“不错,我们继续!”
王忠嗣眉毛微挑,抹去嘴角的血迹,见旁边有一群北唐乱兵杀来,随手横斩击杀,双脚重重一踏,再次朝汪永泉杀去。
汪永泉一朝得手,眼观八方,发现暂无撤退的机会,心中莫名失望,再次咬着牙,迎击过去。
后方,满是血腥的战场上,于乱军之中终于挣脱而出的叶成献见到这一幕,更是骤然怒声狂吼道:
“众将士听令,对准王忠嗣,给本将射,中一箭者赏千金,能致之死地者赏二十万金。
就算是尔等死了,钱也能送到尔等家人手中,本将以性命作保!”
话语一落,听到的北唐兵无不浑身一激灵,脸上浮起狰狞狂喜之意,竟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对王忠嗣造成伤害,齐齐拿出背后弓弩,朝他急射而去。
更有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手持长刀长枪,亦是飞扑上前。
叶成献本人也在箭雨射出后,急袭而出,与汪永泉以及一众士兵一起,形成三面夹击之势,漫天杀意再次燃起。
“给本将去死!”
阵阵厉吼声中,一剑一枪数百刀兵,连同大量弩箭,透过重重力量阻碍,朝王忠嗣身上直落而下。
王忠嗣渊嵉岳峙,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陷入重围而有紧张之意,反而战意狂燃,长枪带着重重锋锐之势,横扫而出。
先是扫灭疾袭而来的箭雨,接着长枪重重朝地面一刺,一股让人心神颤栗的可怕力量瞬间从地面直升而起,朝八方扩散开来。
叶汪两人及一众北唐兵被这股恐怖力量笼罩,心神狂跳之余,亦被这股可怕的力量迫得不断后退。
雨幕朦胧之间,隐约更有一阵阵震天彻地的怒吼声不断从耳边传来。
很快,两队身着明光铠,威武赫赫,带着恐怖杀意的平戎武骑自王忠嗣枪势中幻化而出——
带着凶猛绝伦的冲锋之势,与一群人重重冲撞在了一起。
“好一个灵技,但本将也会!”
叶成献怒喝一声,身上涌起一尊杀伐大将的身影,两柄长枪或劈或扫,展现出比平时更强十分的力量,却依旧挡不住平戎武骑的冲锋。
阵阵冲击下,不仅那数百士兵被冲撞得筋骨尽碎,朝四周八方倒飞出去——
就连叶成献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辆辆青铜战车接连撞击到了一样,被重重地轰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吐,双眼都间歇性地泛着白,差点昏死过去。
无情杀戮下,大量鲜血伴随着惨叫声冲天而起,不仅让独存的汪永泉手忙脚乱,也让后来者惊惧万分,一时竟不敢再次上前。
汪永泉一边应付着层出不穷,杀伐无双的平戎武骑,一边被王忠嗣快速释出的长枪枪势迫得无比狼狈,伤痕累累,且战且退之余,不断怒吼出声。
“来人,叶成献,你他妈死哪里去了,不就是被撞了一下子而已,快滚出来帮本宗!”
然而无论他如何叫唤,叶成献仿佛失踪了一样,就是没出现。
眼见汪永泉陷入危机,处于亲卫重重保护中的莫时云心知绝不能让他死去,咬咬牙,竟也带着一众亲卫加入到了战场之上。
一柄细剑从腰间猛然拔出,宛若毒蛇出击般,从背后袭向了王忠嗣的脊椎要害。
“周边若还有活着的人,快给本官过来,一起围杀这王忠嗣!”
莫时云神情阴沉,看似沉着,实则内心极为慌乱。
连汪永泉与叶成献联手都不是王忠嗣的对手,遑论是他。
但他不得不出手,若让众人中最强的汪永泉死去,那他本人也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懊悔,为何不在战事刚起时,就逃出去,不然何至于深陷如此险境!
王忠嗣自是不知莫时云的想法,见他竟敢上场,也不意外,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身体微微一侧,便避开了他的攻击。
接着脚尖微微踮起,身体带着长枪如同陀螺一般朝周边迅若雷霆旋转出去。
可怕的锋芒,带着无情的杀伐之意,冲入以汪永泉、莫时云为首的北唐兵阵营当中,极尽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一时间,惨叫声,躯体被锋芒割开的声音不断响起,鲜血四处飞溅,宛若人间地狱。
北唐兵哪曾遇到过如此可怕的群攻杀伐之势,顿时哭爹喊娘,不断泣叫着后退。
就连人群中正不断疾退的莫时云都一时不察,被切断了右手腕,一时心胆俱裂,痛声狂叫。
“本官的手,本官的手啊——”
然而王忠嗣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脚下宛若生风,整个人迅速变换招式,如龙一般腾空而起,接着长枪宛若弩箭般,从上而下,电射而出——
在莫时云狂退痛吼之际,以迅若闪电雷霆之势,一枪洞穿了他的头颅。
“啊——”
莫时云口中喷出大量鲜血,发出凄厉大叫,脸上爬满了无尽的懊悔与面临死亡时的恐惧之意。
此次出征他想过可能会与往常一样失败,但最多就是失败。
他却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一役上。
“本官...不甘啊!”
随着最后一口气吐出,莫时云这个北唐主战派的鲜明旗帜,就这样死在出征的路途上,连西荒关战场都未曾到达。
“莫尚书!”
汪永泉骇然欲裂,完全没想到堂堂兵部尚书竟会死得如此草率。
王忠嗣冷冷拔出长枪,顺手挽出一道血色枪花,把随后杀来的汪永泉以及一众北唐兵再度杀退出去。
惊人的威势,宛若魔神般的身影,让众人惊惧万分,明明围着他,却不敢妄动,仿佛他们才是被包围的一方。
汪永泉环视战场,入目所见,全是北唐士兵的尸体。
鲜血横流,尸横遍野,旌旗倾倒于尸山之中,似乎在预示着此役的结局。
而残存着的北唐士兵依旧全无秩序,被数量远远少于己方的东华兵肆意追砍着,到处乱窜,连一丝有效的反击都没能组织起来。
他一时莫名的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自己如在梦中。
发生了什么?
我堂堂北唐的军队就这副德性?
搞笑呢?
汪永泉也是首次遇到这种大型战事,战场的残酷,形势的骤变,让他心神激荡,心中退意不断加剧。
回过神来后,他慌乱地于战场四处寻找着叶成献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忍不住怒吼出声。
“叶成献,你人呢?死哪里去了?还不赶快把溃兵收拢,撤回河间关去,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都死定了!”
“叶成献在此,汪大掌门不用找他了,很快就能下去陪他!”
这时,廖化手持着叶成献的头颅朝他扬声大喝,说完之后,更是直接把手中人头朝他扔了过去。
却是刚才叶成献被王忠嗣重创之际,让廖化、徐宁等一众王庭精骑寻到了机会,把他乱枪屠戮于战阵之中。
纵横北唐边关数十年的一代大将,就此死得无声无息,比那莫时云还不如!
“叶成献,竟然也死了!”
汪永泉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内心的恐惧终是战胜了他的意志,让他再也顾不得事后是否会被萧明远责罚了,身形骤然狂退,一边退,一边厉吼着狂叫出声:
“所有人,速速撤退,尚书大人与叶将军都已经死了,此战已败,快退,快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