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畅通无阻,百川剧变(1 / 1)
两日后的夜晚。
正值天寒地冻,雷霆闪电齐鸣之时,于百川国都,青云殿内。
八王子司马维、太尉李曜、车骑将军许晋井、侍中费青以及中书令阿佑箜等官员齐聚一堂,为自己一脉取得最终胜利,正肆意的举行着狂欢庆祝。
司马维虽然高居首位,但众臣的目光与焦点却始终围在太尉李曜身上,众人推杯换盏,极尽吹捧。
而未来的年轻国主,年仅十五岁的司马维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极为热情的参与其中。
在有心人眼里,司马维的面貌与此时的李曜对比之下,当真越看越有重合之处。
只是,为了王位,就连生母也不放过吗!
既已成功,杀了似乎反而有种欲盖弥彰之意吧!
一念即此,思索之人浑身一激灵,立马摒去脑中胡思乱想的念头,脸上浮起极为夸张的奉承之意,再次陷入美酒美人的迷醉之中。
门外,守护的禁卫们看着不远处已故国主未寒的尸骨灵堂,神情极是复杂。
灵堂内。
丞相陈启等少数官员默默地跪在先国主棺椁前,耳边传来无比刺耳的肆意笑声,尽管心中愤怒,却俱是面无表情。
这时,先国主司马瑞的近身侍者葛蓝小步前来,及至陈启身边近处,悄然低声耳语道:
“丞相,对方正极速行军而来,沿途路线都由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只待王军前来,便可弄死那群狗娘养的!”
“王军?没想到我陈启有朝一日竟会称别国军队为王军!”
陈启面无表情,低垂的眼里掠过一丝自嘲之意,而后浮起凛冽杀意,低语道:“知道了!家属可都撤出去了?”
葛蓝点点头,脸上尚浮着一丝感激之意:“托丞相福,我之家眷刚好搭上了最后一支转移家眷的队伍!”
“那就好,安全第一,你也快走吧!有那位广寒剑子在,王都之战注定要血流成河!”
“那您呢?”
“我会与大将军留在此地,放心,有他们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好!丞相,王军未来之前,你们可不要做傻事啊,现在城内没人是那广寒剑子的对手!”
似是觉得不放心,葛蓝又劝了一句,才悄然离开。
在天上雷霆宛若龙蛇电闪之际,得到命令的李嗣业、穆桂英与赵云三名炼魄大将率着五万精锐王庭军,在陈宫的引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直入百川腹地。
行军过程之顺利,差点让三人都以为入了敌军陷阱了。
“公台,你们这是怎么做到的?”
路上,李嗣业极是讶异:“我打了这么久的仗,还从未见过如此轻易便能长驱直入别国境内之事呢!”
陈宫抚须一笑:“将军不用讶异!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百川国内的形势本就动荡,到处烽烟四起,又有奸臣祸乱朝中,致使朝堂王室皆不稳,加上有陈启段剑秋两大重臣的帮助,方能如此轻松!
至于四处的反叛义军,有陈胜兄的义军牵制,不会有人敢来骚扰我们的!”
李嗣业恍然:“不是说如今百川朝堂已经被太尉李曜一手掌控,这两人到如今还有如此影响力?”
“陈启确实失势,但毕竟曾经的余威犹在,而段剑秋其人,宫觉得我等皆是小看他了!”
提起段剑秋,就连陈宫脸上也浮起一丝欣赏之意。
“这人与叶山河不同,灵活而不失原则,忠诚而不失智慧,是一名审时度势,又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的智将。”
闻言,穆桂英撇撇嘴:“背叛自己的国家,也能得公台如此夸赞?”
陈宫笑道:“穆将军此言差矣,现在的百川国,还算是司马氏之国吗?”
穆桂英一怔:“那他之前不也动心了吗?”
“良禽择木而栖,至少在司马瑞死前,乃至司马王室的继承人皆出意外前,他并没有实质答应过我们什么!”
为怕穆桂英对于这位未来的同僚有所误会,陈宫极力解释,“这证明,他是一名深谙时势,却有着自己底线之人,这就足够了!”
对于陈宫的话,赵云与李嗣业两人赞赏以对。
穆桂英想了想,耸耸肩:“好吧!不过这位第一名将,不会也与那位拥有第二名将之称的叶山河一样,也是个徒有虚名之辈吧?”
陈宫摇头:“不会!在宫看来,这人看似平凡温和,实则威严如狱,恐怕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如我们所走的这条路线,沿途过处,几乎都是由他麾下的将领在把守,不然不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可见其治军之严谨!”
闻言,穆桂英若有所思:“如此看来,这人倒真是不一般!”
“嗯,如此人才,宫也欲引荐给王上,还望穆将军对他多一丝宽容!”
“嗐,说得我好像嫉妒贤能的人一样,可是当我手中的枪不利乎?”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大笑。
陈宫故意显起浮夸神情,连连抱拳:“不敢,不敢,宫失言无状,还请将军见谅!”
“哼,本将军就饶了你这一回了!”
见他这副模样,穆桂英忍俊不禁,自然不可能因此真的生气。
相比于外人,她自是更信任眼前这些知根知底的同僚。
但无风不起浪!
尽管段剑秋的掌控再严,五万大军浩荡而来的消息,还是于翌日清晨传到了醉得东倒西歪的李曜等人耳中。
当李曜模模糊糊的从美人腿上醒来之时,便听到了东华大军已然快要到王都前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酒意都被吓醒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铁青,沉声喝道:“好啊!明知道我百川国目前有凌云宗剑子坐镇,那风伏纪小儿竟然还敢派大军前来攻伐我们,简直不把凌云宗看在眼里!
来人,速速备马,本太尉要去玉乾宫求见广寒剑子!”
“求见?是!”
门口的禁卫听到太尉李曜竟是用这个词来下令时,脸色皆十分不快,却也很快应下!
李曜迅速上了座驾,于车厢中闭目沉思。
他宿醉刚醒,又被东华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惊慌了头,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王宫大院内的气氛与往常极为不同,一派森冷肃杀之意。
而他的马车也越走越偏,并不是朝玉乾宫而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留宿青云殿内的一众朝臣在听到消息后也幽幽转醒,不同于李曜的恐慌,这些人反倒极为自信。
侍中费青一边摸着身下雪白纤细,陷入沉睡中的美人大腿,一边笑道:
“我看是太尉太过紧张了,有凌云宗的人在,就算东华人来了又能怎样!
肯定也会像司马高的那五万大军一样,被摧枯拉朽般的摧毁罢了!”
“费大人所言极是!”
众官酒意尚完全转醒,随口附喝以对,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下那名先王妃子曼妙横陈的躯体,垂涎欲滴。
费青自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一脸的得意与傲然,甚至还故意把身下美人的那近乎于无的薄纱撩拔开来,显出无暇的躯体。
“哼!一群鸡鸣狗盗,不干人事的好色下流之辈,竟也能高居朝堂重臣之位,当真令人痛心疾首!
也无怪乎,偌大百川国竟会在朝夕之间崩溃,想来尔等当居首功!”
在殿内众臣气氛复又靡乱之时,从门外骤然传来了一声蕴含着怒意的嘲讽之声。
“大胆,什么人竟敢出言嘲讽我等?”
费青脸色一变,不由厉喝出声。
砰!
他话音刚落,便见青云殿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三名将领带着一群气质森严冷厉的将士,全副武装而来。
见情况不对,费青眼皮狂跳,色厉内荏道:“本官道是谁有这胆子敢来嘲讽我等,原来是横海郡的肖刚肖将军!
肖将军,你不在横海河畔练兵,跑来王都做什么?你身边这两位将军又是谁?本官怎么瞅着眼生得紧啊?”
肖刚淡淡道:“本将练不练兵,不关你事!倒是这二位,可以给诸位介绍一下!
左边这位,乃是东华国圣水将单廷珪单将军。
右边这位,乃是东华国神火将魏定国魏将军。”
“原来也是两位将军,失敬,失敬...不对,等等,你说他们是哪国的将军?”
费青可能是酒意未醒,说了片刻后才觉不对,目光骇然。
不止是他,其他朝廷重臣亦是一样。
车骑将军许晋井本想拔出自己的剑,却拔了空,到处寻之不到,一时脸色暗红,无比尴尬,却只能视若未见,沉声大喝道:
“大胆,肖刚,你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吗?是怕凌云宗的剑不利乎?”
“凌云宗的剑利不利本将当然知道!”
肖刚刚毅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之意,“但诸位可知我等手上的剑,亦利乎?”
此言一出,在场众臣俱知今天断难善了。
中书令阿佑箜骤然尖声叫道:“来人,朱福剑,殿前禁卫,你们都死哪里去了,有人要弑官,有人要造反了啊!”
“别叫了!禁卫统领朱福剑于昨晚不幸驾鹤归去,不过诸位也不必着急,今日诸位定能与朱统领在阴府团聚,实乃一大快事也!”
话音一落,肖刚沉声道:“众将士,上弩,给诸位王公大臣一个体面的死法!”
“休想!我等也是练气凝丹修士,想要我等的命,你们想得美!”
阿佑箜尖叫一声,身形骤然腾空而起,双爪如刃,卷起冷厉杀意朝肖刚杀来。
肖刚淡淡一笑,退后一步。
背后,千名由精锐横海军以及神水玄甲军混合组成的军伍瞬时上前,手中的破灵弩毫不留情便劲射而出。
“杀!”
“杀!”
“杀!”
低沉的吼喝声中,来自东华的杀器破灵弩展现出可怕的威能,瞬间便把半空中不过凝丹五重境的阿佑箜射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
鲜血从半空中洒下,不仅让其余官员惊慌失措,亦让那些处于沉睡中的宫女妃子清醒过来,不由失声尖叫。
肖刚看着这些人中不乏先王的嫔妃,胸膛内怒火升腾,沉声喝道:“先王尸骨未寒,诸位的胆子德性倒真是让本将另眼相看啊!
众将士,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许晋井怒声道:“诸位,与他们拼了,只要能到玉乾宫去,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不,只要把声势弄大一点,凌云宗之人定能听到动静,前来营救我等!”
“对!就是这样!”
见众人中修为最高的许晋井如此说,一众官员仿佛找到了方向,一边冲上去前,一边奋力呼喊,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来人,关闭大门!”
肖刚脸上浮起冷酷之意,“诸位,垂死挣扎又有何用呢!”
说罢,他亦冲上前去,一刀砍向了许晋井。
若是平时,许晋井定能与修为相仿的肖刚对上一阵子,但昨晚的疯狂发泄,让他此时劲力倍减了许多,一个不慎,双手手腕顿时被肖刚一刀斩下。
鲜血随着他扬起的断手冲天而起。
凄厉的惨叫在大殿内震耳欲聋,于外面而言,却是一丝声音都传不出去。
却是由于司马瑞晚年时的不良癖好,促使他对整座王宫大殿都做出了极为严谨的隔音以及防冲击处理。
至于在里面做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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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云殿骤起杀戮之时。
在马车里刚刚醒转的李曜见马车还在行驶之中,竟是还未到玉乾宫,顿时心生疑窦,皱着眉头,以极其不快的语气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
“禀太尉,您刚才睡着了不知道,有人想见您一面,属下等便掉转了方向!”
“什么?谁想见本太尉?等等,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东华大军即将兵临城下,孰轻孰重,尔等不知道吗?”
李曜此时虽觉不对,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发雷霆。
驾驭着马车的禁卫嘴角微扬,淡淡道:“太尉息怒,既然都快到了,不妨见上一见,也省得让我等两头不是人,为难!”
“嗯?你们什么意思?”
直至这时,李曜终觉不对,双眼一眯,就欲冲破车厢而出。
但就在他双掌击到车厢内壁之时,却闻一阵极为厚重的声音传来。
不仅车厢没破,就连他的双掌亦不断泛麻,脑袋也被这阵沉重的击打声震得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
李曜使劲摇着脑袋,大惊失色。
“太尉不急,此车车厢乃是以三千斤横海沉铁所铸,坚如磐石,非凝丹巅峰不可破。
以太尉的修为来说,貌似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别乱打了,不仅您不舒服,也震得我等脑袋直发懵!”
“什么?横海沉铁?”
闻言,李曜内心不妙之意愈显,一颗心直往下沉,半晌,铁青着一张脸厉喝道:“到底是谁想见本太尉?
尔等可知此举乃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抄家处斩的!”
“大不敬?抄家处斩?太尉就别吓我等了,我等可不是吓大的!”
“混蛋!”
见威胁不成,李曜神情狰狞,厉声再喝道:“那尔等可知本太尉的真实身份?”
“怎么?说出来可会吓死人的那种?”
“你们......”
李曜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怒吼道:“本太尉乃是凌云宗的外门弟子,广寒剑子叶相乃是吾之师兄,你们此番背叛之举,注定是无用功,你们都要死!”
闻言,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李曜一怔,试探着问道:“怎么,听到本太尉乃凌云宗之人,你们就怕了?”
但马车外一片安静,并没有人回答他。
不过片刻,车厢的门更是发出极为沉重而刺耳的刮擦声,缓缓打开。
李曜心神一震,眼神闪烁不断,想了想,身形从车厢门迅速冲出,接着头也不回,朝与马车相反的方向逃去。
“哼!不管这是哪里,等本太尉查出来,再与你们计较!”
然而他只是跑了一阵,便不得不停下脚步。
前方院中,一片被修剪得极具风姿傲骨的梅花映入眼帘,淡淡的香气弥漫下,令人心神为之一振。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庭院景色,李曜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四处搜寻着。
当看到梅花丛中那一抹许久未见的身影时,顿时神情狰狞,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段剑秋,你究竟想干什么?本太尉可没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