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杀伐无算,烽火尽燃(1 / 1)
金鳞王朝的军队,来势汹汹。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冷酷,如此无情。
不仅仅只是心存了报复临海皇室的意思,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所过之处,人畜尽灭,连村镇城池被焚毁的亦不在少数。
如此堪称大屠杀的举动,可谓骇人听闻。
毕竟此界中人对于气运极其看重,很少有权位极重的上位者会对手无寸铁的底层平民下手。
没有成就感不说,对于自身的气运亦有失,还影响修为进境。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不少知情人纷纷联想到了袁祺所修行的「天子浮屠术」。
对于袁祺此人,亦越发忌惮,欲屠而灭之。
袁景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就想亲自率兵与金鳞王朝的人一决死战,被众人死死拦下。
临海国目前可用的正规军不到五万,加上临时征召而来的十余万良莠不齐的杂牌军,若是出城与敌军决战,根本连一丝胜机也没有。
“可恶,可恶啊!周巡这个小人,朕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他!”
袁景怒声狂吼,内心虽极端愤恨,却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金鳞王朝的军队一路凶横的长驱直入,逐渐逼近皇宫。
临海皇城内,大量房屋早已被推平,取而代之的乃是连绵不绝的大营。
仅剩不到五万,身披蓝色铠甲的兵团在营中严阵以待,一支支临时征召而来的杂牌军亦间杂其中。
只是比起意志如铁的正规军,这些私兵明显多了几分慌乱,忐忑,许多人躁动不安,不时迸出低语斥骂声。
深蓝色的旌旗招展飞扬,虽与晴朗无云的天空相映成彰,一股浓烈而悲壮的肃杀之气却延之不绝,弥漫而起。
离临海皇宫不过两千米外,一支身披淡金色铠甲的兵团正急速行军。
行驰过处,血色弥漫,杀意冲霄。
即使距离颇远,亦可让人清晰地感知到那渐进的步伐。
城墙上,临危受命的大将军柴叔震面容肃穆,静静注视着远方。
副将陈星快步从军营处奔驰而来,低声道:“大将军,当真要让这些人参与进来?卑职怕他们会临阵倒戈,反倒于我等不利!”
柴叔震淡淡道:“无须担忧,金鳞王朝的格杀令他们也知道。就算不想抵抗,想倒戈,对方也不会接受他们的投降。
不信的话,待会儿让他们守头阵就是!”
“不敢,卑职虽然不相信他们,但相信将军!”
陈星面色微窘,旋即一叹:“只是光凭我们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挡得住吗?”
“挡不住也要挡,想想他们的作风,若是怯战,我等家中的亲人以及城中的百姓绝无幸存之理!”
柴叔震沉声微喝,目光里尽是杀意。
陈星身形一震,重重点头,旋即掉转身形,继续安抚士兵的情绪去了。
徐徐浅风中,杀意渐进。
直到敌军靠近一千五百米距离内时,柴叔震右手拔出长剑,沉声长喝道:“床弩、投石机准备!”
一声令下,数十具大型远程攻击器械迅速转动起来。
柴叔震仔细听风辨位,于一刻钟后,快金鳞王朝的人一步,沉声长喝道:“众将士听令,无差别射击,给本将射!”
“是!”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击声响起,临海国率先打起了保卫临海的第一击。
来自东华国的凤翅床弩、八牛神臂弩,乃至裂灵标枪机展现出了可怕的远程杀伤力,无情地落在金鳞王朝那密密麻麻的军阵之中。
“哼,慢了一步!”
金鳞王朝统领此次战役的大将莫能继脸色冷漠,沉声厉喝道:“通令全军,万人一军,分散开来。弓箭手,准备一下,给本将回击!”
“是,将军!”
随着两方主帅的命令,滚滚血色激扬而起。
无数箭矢于空中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箭幕,你来我往,于冷然间不断收割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莫能继坐镇中军,眼见即使变换队形,己方士兵亦死伤颇多,神情宛若冰山,厉吼连连道:
“盾兵稳步推进,不要急,弓箭手注意掩护,工兵呢?速速把攻城器械组装起来。
还有,玄矶宗的诸位,该动手了,我们是来征服这片土地的,不是来找死的!”
“知道了,都还没到城前呢,急什么!”
一名模样年轻,实则位列玄矶宗大长老的男子从中军战车上站了出来。
他摇晃了下脑袋,把身体骨骼动得咔嚓作响,似乎在做着热身,随后才道:
“众弟子,随本长老飞过去,掩护大军顺利攻城!”
“是!”
一声令下,数百名玄矶宗弟子在大长老高居益的带领下,齐齐飞上了天空,堪堪高出了漫天箭雨一筹。
直至离临海皇城五百米处时,齐齐各施所能,法力齐出,幻化出各式攻击,朝城墙上的临海将士以及攻击器械无情轰下。
“抱歉了,你们的对手是我们!”
但玄矶宗的攻击刚刚使出,便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庄秋官神情寡淡:“高长老,别来无恙乎!”
高居益淡淡道:“庄老官,龙亭宗当真要与我玄矶宗作对吗?”
庄秋官冷冽一笑:“作对谈不上,各有所需罢了!我们换个战场吧,相信你也不愿意我等在这里打!”
“好!”
高居益嘴上说的轻松,实则亦是一脸戒备,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己方士兵,立即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莫能继神情阴沉,却没想到玄矶宗的人刚出马,便被人拦下,内心暗骂一声,心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沉声喝道:
“组五重盾阵,先守护工兵组装攻城器械,其余人继续给本将攻击!”
“是!”
杀戮随着金鳞王朝大军的逼近,越发浓烈血腥。
尽管临海军在柴叔震的指挥下,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却架不住对方人多。
及至中午时分,一架架攻城器械便在五重盾阵的守护下终是组装了起来。
莫能继眼神凛冽,沉声喝道:“众将士,开杀!
陛下许诺,谁第一个攻进城内,重重有赏;拿下袁景头颅者,无论等阶,封爵,杀——”
听到竟有如此丰厚的奖励,金鳞将士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越发的狂热,争先恐怕地朝临海城上爬去。
柴叔震面色不变,沉声道:“陈星,把那群杂牌军分批带过来守阵!弓箭手换上破灵弩!”
“明白,将军!”
没过多久,新征召来的由独行修士以及中小宗派修士乃至一些地痞流氓组成的军队便被拉了上来。
见到战场的残酷,这群人内心越发颤栗,有些胆小者更是浑身直颤,双脚打着哆嗦,连路都走不动了!
见状,柴叔震眼神凛冽,一刀毫不留情斩下了一名流氓的脑袋,沉声吼道:“还不快上前守城,愣着干什么?
相信你们这几天也都听说了敌军的残酷,尔等的亲人好歹都被接来了城里,敢畏战不前,城破之后,他们断无幸存之理。
与其当个懦夫逃兵,被本将所斩,不如为国捐躯,好歹还能当一个英雄,杀,都给本将上前去杀!”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残酷的现状让这群杂牌军心中激愤至极,有人转头看了城内一眼,怒吼着冲上了城头守阵。
“狗娘养的,老子要当英雄!”
他刚一上前,无数箭矢与刀枪剑戟胡乱的朝他刺了过来。
只是挡了数息的时间,性命便已消逝,尸体更是被不断扑上来的敌军踢到城下。
其余人对视一眼,心中的恐惧最终也化成了愤怒,接二连三地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去城头守阵。
鲜血伴随着大量生机的消散,洒落而下。
有的人更是禁不住敌兵的力量,孱弱的身躯四分五裂。
残酷的杀场,带给众人极致恐惧时,亦让他们渐渐摒弃了之前的恐慌,为了活下去而忘我的战斗着。
“哼,怪不得沿途不见一丝抵抗,原来是想跟本将打攻防战,这袁景,心也是狠得很啊!”
莫能继虽知临海皇城可能没那么好打,但眼见己方死伤的人越来越多,内心还是极为不豫。
“如何,要本座出手吗?”
这时,他旁边一名自到达战场后,便始终半躺着闭目养神的修士拿掉了遮住脸面的丝巾,露出一张颇为妖异的面容。
见他醒来,莫能继嘴角微抽:“真源兄,你出手估计也不太行,龙亭宗的人也来了!”
“喔?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本座去看看,当今的龙亭宗还有谁能拦得了本座!”
话音一落,他本是半卧的身形便没了踪影。
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临海皇城前,一掌幻化出无匹锋芒,狠狠朝城门劈了过去。
“原来此次随军而来的乃是钱副宗主,失敬!”
刀芒停留在城门上空二十米处,便被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形之力挡了下来。
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负手而立,出现在钱真源的面前。
见到他,钱真源妖异俊俏的面容一滞,啧啧称奇道:
“原来是广之兄,怎么,看你头上扎的冠冕,以及服饰,你这是成功上位,当上了龙亭宗的宗主是吗?”
“惭愧,话不多说,钱副宗主,退还是战,选一个吧!”
宁广之神情从容,步步逼近钱真源。
从其弱不禁风,颇为文弱的气质上来看,宁广之与书生无异,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
但钱真源却罕见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戏谑神态,眼里浮着浓浓的警惕,皮笑肉不笑的道:
“临海国大势已去,宁兄当真要与我们为敌吗?若是让我宗宗主亲自前来,龙亭宗怕是要吃不了兜子走!”
“那也得等他来了才行!”
话音一落,宁广之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于闪现之间,一拳狠狠击中了钱真源的腹部,把他击出了千米之远。
见此情景,下方战场的莫能继眼角一抽,低声骂道:“艹,老子就知道是这样!”
天空上。
钱真源虽然中了宁广之一击,却似没有什么损伤,堪堪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被打到了高居益与庄秋官等人激斗的战场。
从场面上来看,高居益处于下风,玄矶宗的弟子竟然意外的死伤颇重。
钱真源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看着宁广之道:“看来这次魔灾,你龙亭宗收获不小啊!”
宁广之淡淡道:“还可以,但也不完全是,钱副宗主若无其他倚仗,这次你们是离不开临海国了!”
钱真源冷然一笑:“你我境界相差无几,想杀了本座,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了”字一落,两人的身影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极为默契地选择了另外的战场,于更高更远的上空激斗起来。
砰砰砰!
轰隆隆!
两人激斗的状态不亚于两军对战。
本是晴朗的天空,似乎因两人的战斗而颇显阴沉,仿若雷霆忽起,风云变幻!
血光从地面弥漫而起,慢慢延伸至天空,与那渐渐斜落而下的残阳相映融合在一起,越显悲壮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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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海皇城陷入激烈的攻防战之时——
于冬曜国与临海国的边境,一场残酷的大战亦在进行着。
坐镇此地的“袁葛”能力与真袁葛相比,修为较高,于排兵布阵方面却差距极大,接连打了好几场败仗。
此举虽然引起了一众将士的怀疑,但众人也知临海国正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只以为袁葛心态受到了影响,倒也没有过多苛责。
只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永靖关非得失守不可。
永靖关前,战斗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临海皇城的大战。
鲜血几乎把城墙染成了血色。
大量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城下,残刀断剑随处可见,销烟冲霄燃起。
眼见临海国的守军越来越少,冬曜国大将彭水江脸上浮起残忍得意之色,放声狂笑道:
“都说二皇子袁葛一人撑起了临海国半壁江山,但这数日所见,当真让人大失所望,你这名声该不会是被吹出来吧!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
一众冬曜国将士放肆嘲笑,惹得关上一众临海将士愤慨不已,纷纷请战。
“殿下,末将高海青请战,定为殿下斩这狂徒的头颅,以报对方污辱殿下之仇!”
“假袁葛”神情冷冽,沉声道:“算了,胜仗又不是靠嘴便能打赢的!
再等等,等龙渊将军的消息传来,我等再报仇不迟!”
“这......是,殿下!”
闻言,众人虽不忿,亦只能忍下。
看着对方越发放肆地污辱心目中的军神,众将士脸色涨红,几欲择人而噬。
城下,见自己等人如此嘲笑,对方竟然还能忍住,鼓水江眼里浮起一丝犹疑,但一想到己方目前确实处于上风,内心的怀疑顿去,冷笑道:
“哼,对方若是有招,应该早就使出来了,而不是接连打了这么多场败仗,便龟缩关内不出!”
一念及此,他再次下令,猛攻永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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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腾奔急的澜沧江边。
“假袁葛”口中所说的颜龙渊正带着自己麾下的嫡系军队沿着河岸边疾驰行军。
颜龙渊紧紧拉着马缰,一边沉声喝道:“距离望江关还有多远?”
“将军,快了,再有一日就到了!”副将孟飞连忙回道。
颜龙渊神色一凛,沉声道:“一日?不行,最多半日!
告诉兄弟们,休息半刻钟,抓紧补充体力,我们时间不多了!”
“是!”
如临海皇城与永靖关。
作为防备凌江国的望江关,此刻亦正遭受着凌江国大量战舰的猛攻。
与前两处不同,望江关的守卫极其薄弱。
鏖战至今,关内至今只剩下了两千守军,就连守将焦成良亦是受创极重,连左手都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