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怎么成?当我怕了他们不成。”张应宸说道,“不去的话,下面这伙刚刚投奔过来的教徒就会人心动摇。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香主们大概也收到请帖了。”
马畏三每天都在忙碌,开香堂是大典,一年也不过开一二次。这此总坛使者降临,又有内法堂法主和圣女到来,他揣摩着开香堂的规模只有更胜以往才行。
何况宣得本来就要借此炫耀本教的力量,搞得节俭显然不符合宣得的想法。虽说这花得等于都是他自己的钱,账房里每次给他送来账条子他都心疼的直吸冷气。每到这时候他总是不断提醒自己:现在不是顾惜钱的时候――留得命和权,还怕没有钱?
排场,摆得极大。因为水灾之年,官府对民间教门看得很紧,不便张扬,所以他不在寨外张灯结彩,只在寨内大摆排场,不但香堂陈设豪华,光酒席就摆下了五十桌。还专门将寨中的戏台修饰一新,请来了当地著名的戏班子。
以沂州分坛的几十个香堂来说,就算叛变的香堂的首脑人物一个不漏的也全部到来,赴宴的人数最多也就是三十来桌,余下的就全靠马家寨的人来支撑场面了。
从派出去的使者的反馈来看,法帖颁下之后的情况比预计的要好。不但没有叛离的各香堂全部表示会到场,前一阶段首鼠两端,对他的指令置若罔闻的各香堂也纷纷回帖说将派人来参加。
连最近刚刚叛离的一部分香堂也派来了人,表示自己当初有“不得已”之处,馈赠了他不少礼物,要他代为“活动”。
只有大店庄和州城那些彻底叛离的香堂,大约知道来了也讨不到好,干脆对送帖子来的使者闭门不纳。反倒是那张道士,很爽快的表示自己一定来。
他这样的爽气,倒让马畏三心中泛起了嘀咕――他对张应宸的法力本来就心存忌惮,现在他又这么有恃无恐,两下子要真在马家寨里斗起法来,他这基业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他就七上八下。但是面上绝不流露半点,反而愈加殷勤的准备大典。眼看着正日子到了。马畏三深知现在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神经绷得很紧的马畏三反而松弛下来,鸡不叫就起了床,去看了大堂,又到搭好的芦棚里看着请来的大棚上的师傅们宰鱼、杀鸡、煮肉、炸丸子……这顿饭在饿殍遍地的沂州大地不啻于山珍海味。而供给总坛来人用的菜肴的厨子更是从济宁请来的。还专门从济宁购来了二十坛子上好的兰陵酒供奉上差,一般的客人酒席上用得是遣人从即墨买来得。
他从水汽蒸腾的灶棚出来,站在院里嗅了嗅弥漫着的肉香。但是他现在毫无食欲,一个劲的盯着院墙――隔壁就是开香堂的院子,包括跨院在内,摆下了五十桌酒宴。别看这会静悄悄的,再过一会保不定就要大打出手。他知道宣得和罗圣女从昨天起就带着几个亲信到院中去布置了。院中不许其他人在场不说,还严厉警告不得窥探
“故弄玄虚!”马畏三心中暗道。如此的神秘多半又是在暗中鼓捣演法用的“消息”。这在香主以上的教门高层中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不知道法主和圣女到底有没有一些真材实料的法术能够对付那妖道?
正在犯嘀咕,有仆役来报,第一批客人已经到了。
叶孟言这天起来得很早――出任务的时候他总是起来的很早。清晨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清晰,精神振奋。
道长要去赴宴“演法”,他叶孟言就是“演法”的道具兼助手。正如魔术师,看起来魔术师在前台风光无限,其实这二者才是表演成功的关键。
叶孟言的第一分队的战士们要紧整理内务完毕――他们被分为二个小队,第一小队驻在云升观,是主力,有二十人。第二小队主要任务是保卫大店庄和庄家的安全,另外就是看守带来的各种作战物资。他们驻在大店庄内一处道长包下的骡马店里。不管是张应宸还是叶孟言都不愿意这支小分队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实在是太特别了。
今天他把二个小队的全部集中到云升观内,21名特战队员已经去除了他们日常的种种伪装:包头巾、假发髻和破衣烂衫。换成了作战用的民版BDU行头:原本看上很违和感的小伙子们又恢复了他们的精气神。
自从兰度奉上了“见面礼”,北美分舵又上交一部分武器之后,整个特战队司令部堪称鸟枪换炮。原本使用的不便的SKS系列步枪成了二线装备。现在特战队的主力装备是V-176、FAL自动步枪和霰弹枪。每个队员这次还配备了四枚手榴弹。他们甚至还有一挺用塞尔维亚7B1自动步枪改装的机枪。
叶孟言仔细的检查了每个人武器装备,这次突击难度不算很大,但是要配合好道长的行动才行。必须所有环节都不出错。
“小伙子们都挺精神的。”张应宸从正房里出来赞赏道。他今天也起来得很早,为戏码上演作最后的准备。虽然有特侦队的强力保护,但是他依然是按照最高级别做了自我防护:道袍下面是专用防刺背心、手套和护喉。Glock19手枪,防毒面具――以备一旦起火能够逃命。这一堆东西都藏在他的道袍下。
最要紧的,是挂在他耳后的一个微型无线电耳麦。通过这个对讲机,他可以实时和叶孟言进行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