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杀人,抢劫时有发生――不过李九成已经下令全城宵禁,除了叛军人马之外夜间一律不准行动。黄安德还听说叛军缴获极其丰厚,有“发了横财”的说法。还说进城之后,不但叛军发全了欠饷,还补发了三个月的饷银。还分了很多战利品,很多官兵已经改弦易张,当了叛军。
“造反”在明末已经不是一个令人生畏的词汇了。登州城里的辽人一直备受歧视和虐待,又被虏获的无数金银财宝撩拨得蠢蠢欲动,一个个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叛旗下。
哪怕是死,也得痛痛快快的享用一番再死。这是乱世中的强者们的普遍思维。再者,也未寻杀死之外,大多数人并无性命之忧。
随着秩序安定,小组的成员渐渐露头,分散出去设法打听消息。有几个人干脆投入了叛军当差。
一开始,有关城中将领和官员生死的消息很乱,但是渐渐的就明了起来了。孙元化的确未死――据说是自杀未遂。不过冯宗泽等元老们都很清楚,自杀是不符合天主教的教义的,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孙元化很可能在“尽忠”“信仰”双方面的激烈的思想斗争中错过了自杀的时机,被叛军所俘虏。
被俘的重要官员还有登州道宋光兰、监军道王徵、抚标参将张焘等人,登莱总兵张可大在水城望海楼自縊殉国。至于其他级别较低的官员将领或死或俘,有的已经干脆降敌。黄安德一概不感兴趣――因为交待给他的任务只要他关注孙元化。
一干被俘的官员,都被关押在登州城内的监军道衙门――距离巡抚衙门不远,又不在一起。巡抚衙门已经被李九成等人占据为“帅府”。
孙远利用自己曾经是孙元化家丁的机会,利用叛军要招募被俘官员身边旧人伺候俘虏,防备他们自杀的机会,成功的打入了孙元化身边。
孙远对自己的这位主人还是颇有感情的――毕竟他当了家丁,很是混了一段不错的好日子,现在主人落难,盟兄弟又要设法营救他,孙远对此很是热心。因而显得非常殷勤,时时刻刻都待在监军道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