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混在人群中步行,向着河畔体育馆的方向,他穿着司马求道搞来的旧衣服,黏着假胡须,扮作个落魄童生模样,手上没拿任何长兵,只在袖口藏了飞镖,腰间带着把短匕,三名男弟子也扮作贩夫走卒之类的角色远远地跟着他,身上则揣满了各类暗器。
周仲君露陷的时候,他就在距离她不到二十丈的地方,当警察动手抓捕她们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往广场外面走去。
在广场上行动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即使负责发信号的弟子拼死将高升炮发出,他也没有动手,而是迅速的跟随着人流离开了广场。
他心里一开始就明白在体育馆附近成功袭击髨贼的把握不大,但是髡贼内外关防极其严密,可用得机会极少,不得不冒险一搏。
然而这一招的机会,他和司马求道估了又估,恐怕也只有五五之间。就算周仲君等人能用髨贼服装蒙混一时,凑近真髡动手,凭那几名女侠的武功也未索。
“贼人可能泅水渡河逃跑,迅速寻找船只过河!”一名归化民警员高声喊着,“快,去通知水上警察!”
卓一凡口含芦管,潜在水中,他们几个入水后没有渡河,而是掉过头,顺流飘向下游。
文澜河畔的“风光带”,沿河堤修建,一侧是通衢大道,另一侧则种植花木,风光旖旎,此刻,艺术团车队紧贴着河堤行驶着,车轮不时的碾压到路边的花花草草,看上去颇煞风景。然而随车的元老们毫无心情考虑这些。
车队掉头后,后方传来的密集枪响,广场方向空中的烟火,都告诉他们一个明白无疑的事实;敌人发动了袭击,就在元老院统治的心脏:临高。
这多少为他们提了个醒,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直把他乡当故乡。这句话突然闯入了东方恪的脑海。
这里,依然是那个凶险的17世纪的时空,敌人虎视眈眈,环伺四周。时刻准备把他们撕扯成碎片。
东方恪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枪。他蹲在车门旁的座位上,冈本和南宫浩坐在另外一面,因为这两位基本上没什么手枪射击经验,所以放上两支手枪作为保险。
车里唯一的女性柳水心坐在车厢中间的地板上,默不作声。
徒步行进的警卫士兵们在道路上拉开一个“右梯”阵型,重点警戒道路,将元老车驾护在靠河的一边路基下;为了弥补河堤方向的缺口,他命令随车卫兵重新上车,枪口指向河堤方向队伍的最后是警卫队长坐镇,他刚刚已经数次鸣枪警告驱散了人流,现在队伍已经离开了热点地区,也稍微加快了速度。
公共马车上坐着的是从旧戏班里搜罗来的归化民乐手,和冈本团长担心的情况不同,他们不是旧时空那些弱不禁风的“艺术工作者”,这些跑江湖多年的明朝乐工,似乎对危险和混乱有天生的适应能力,他们安坐在座位上,神情虽惊恐,但没有人失控乱跑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