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此来广州……”李子玉的职业敏感性发作了。
“不怕李爷您见笑, 我是在天津卫惹了事了,不得不带着……带着……敝眷逃到广州来投奔亲戚。”
他说着,颇为局促, 旁边的年轻女子脸也红了, 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子玉自打当了警察,这看人识人的本事长进了不少。只一看便明白这对男女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甚至也不是老爷和小妾或者丫鬟, 十之八九是“淫奔”。
不过淫奔这事, 警察局是管不着的, 就算苦主来寻也是上法院打官司。他大可不刮了许多民脂民膏过来;要不干脆落魄到吃了上顿没下顿,这都好安排。偏偏是这样钱没几个,还得硬撑着讲究个体面的中产人家!”
高重九笑道:“这也容易,如今广州城里商机遍地,你舅舅家又有些银子,大可开个买卖做个小生意……”
话音未落李子玉就大摇其头了:“九爷,我这舅舅在明国是个世袭武职,一代代都是当兵吃粮,应承上官。哪有这个本事!家里虽不富,也是装模作样呼奴使婢的小姐少爷。这样的人如何做得买卖?再好的生意落在他们手里,只怕也会赔个精光!”
高重九暗笑:你说起你舅舅来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不过一想也是:就说李子玉这样的,除了给人当差还能干什么?
他想了想,道:“营生倒还有一个,只是多少有些风险”
“什么营生?”
“东南开发的股票。”
“股票?”李子玉张大了嘴巴,这东南发开他知道,是去年成立的。据说是南洋公司下属的一家企业,专搞东南亚开发的。当初刚开张的时候就发行了债券。债券没有公开发售,都是本地那些和澳洲人有商业联系的大户们购入的。不过听人说,债券的利息并不高,买债券主要还是给澳洲人捧场,拉关系。
“据说澳洲人要开始卖东南开发的股票了--这次是公开发卖。这股票不同于债券,股息分红是随行就市的,不似债券那么利息固定。以我之见,这股息肯定比债券要高得多。不如让你舅舅买些。”
“这事眼下也只是风闻,再说了,他又能买多少呢?说来也是杯水车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