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举止有礼,态度温和,唯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露那副毒舌、霸道的模样来,所以在裴时看来,她是熟悉的人?
阿初瞧着少年郎的背影发呆,时间久到自己都忘记了,等反应过来时,裴时已经站到她跟前了,眼前这人不过十六七岁,年一过,好像又比阿初高了不少,两人面对面站着,眼睛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先挪开。
这是阿初第一次这般仔细的去观察裴时的长相,带着少年郎独有的青涩,他的眉毛很好看,不过分浓密也不过分稀疏,眼角又尖又细,是个瑞凤眼,眼神永远炯炯有神,认真时又是让人安心的沉稳,但细看下去是掩藏在下面的冷冽,阿初皱眉,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冷漠”这词好像就不应该出现在裴时身上,他像是田野间自由生长的野草,遵守礼度,却又自在。
阿初眯起眼笑,将还带着温热的大米糕递给裴时,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道:“听那人讲那么久,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裴时没好气的笑了:“你刚站这这么久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呢。”
话虽这么说,但裴时还是伸手接过阿初手里的大米糕,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相公,我以后不会随便使小性子的。”
这娃实在是太可怜了,年纪小小的,就经历了这么多,心里定是难过极了,想必定是担心方氏,所以才把自己活成了他哥哥的模样。
裴时嘴角的笑意僵住,很是不理解道:“你今天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了?没有啊。”
阿初不愿提今儿早晨的事,虽然经过方氏今儿的一番话,但是只要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掉头马上走,然后不愿多搭理裴时。
见阿初不说话,裴时放下大米糕,细细回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确实阿初是在避着他,但为什么要避着他?他做错了什么?原谅他对女儿家的心思委实猜不透。
裴时猛然抬头,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在后面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被信使打岔的记忆重新恢复,裴时莫名心虚了下,不自在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阿初,拉着对方的手道:“阿初,我是你相公,你在我面前使小性子是应该的,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要不然你这突然对我使小性子让我很忐忑,你都一天没有跟我说过话了。”
阿初没有扯开裴时的手,小声问道:“你今天早上跑那么快是当我是吃人的妖怪吗?”
今儿早上?
好不容易忘掉的感觉再次被阿初这番话拉了出来,怪异难受,再加上手心里的柔软,裴时此时站在这儿,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他倏地松开手,藏在身后,喉结滚动,再也不敢直视阿初。
阿初被裴时这一番动作整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又被嫌弃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短也不粗也没满是茧子啊,手上还沾着大米糕的香甜味,也不难闻,所以他这幅像是踩到狗屎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阿初刚动容的脸冷却下来,控制不住的怒气上涌,这是侮辱!
“你太过分了。”
“嗯?”
裴时反应过来自己动作过激,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阿初人已经跑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