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没有理会柳娘的话,而是冷脸对着男人,语气罕见的冷硬:“一个大男人,这个时辰不去赚钱养家糊口,而是关着门在屋里打自己的娘子,你不觉得害臊吗。”
“哟。”男人打了个饱嗝,一股浓浓的酒气飘散开来,难闻的让人反胃,“这年头打自己的婆娘还要害臊?您这是打哪来的?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快走快走,要不然连你一起打。”
“你!”
话未说完,只听巨大的关门声响起,震的门缝儿里常年的灰尘四溅,在温煦的日光下暴露无遗。
阿初气急,欲要继续理论,柳娘连忙跑过来拉着阿初走了,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位小娘子,这人正醉酒着,说动手打你可不是开玩笑的,上次我叫了几人过来一起理论,谁想他说动手就动手,最后事闹大了,把衙门的人都惊来,说是咱们聚众闹事,有些动手的人还被关进去了牢房里好几天,也是那次后,这家人的事四邻都不咋插手管了,我现在也两头不是人,这般不讨好的事还是莫要理会。”
阿初脸色顿时煞白,眼睛后怕的看向紧闭的院门,她当时也是脑子一股热,气昏了头,前世在围脖瞧见各样家暴的热搜,都会义愤填膺的洋洋洒洒一大段抨击的文字,没想到这次见了个现场,等人冷静下来,却只剩后怕,再没了方才敲门的勇气。
“这事,衙门不管吗?”阿初有些不甘心道。
“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衙门也管不着,就是瞧了闹心了些,方婶儿,也没多少路了,不如一起回去。”柳娘看了眼阿初,“对了,这位娘子上次就匆匆瞧了几眼,但模样标致,现在都不曾忘记,不知该如何称呼?”
“你唤我阿初即可。”
“阿初娘子,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同是女人,自是感同身受,但人各有各的活法,自个儿都活不明白,如何去管别家,管了也是吃力不讨好。”柳娘,深有感触,深深叹息道。
阿初心里自是明白,一刹那的勇气是一瞬间的,她本身就是个怕惹麻烦的主,有了这次,恐怕再无下次。
方氏缓步走过来,手搭在阿初头上,神色怜惜。
阿初宽慰方氏,勉强扬起唇角,细声细语道:“娘,这做好的云片糕还没赠给柳娘呢。”
“对对对,你瞧我,竟把这事给忘了,柳娘,不说别的,就论我家阿初那做点心的手艺可是一绝,喏,留了个大的给你。”
柳娘手中还抱着衣物,头低下去瞧了手上一眼,讪笑几声。
方氏一拍额头,懊悔道:“你瞧我,你手里还拿着东西呢,空不出手来,快快回去。”
几人所居住的宅院不过就在旁边,几步路就到,阿初进门前还往隔壁看了看,那边没了声,想来是她这番打扰让那醉酒的男人也歇了打人的心思。
柳娘放完手里还需浣洗的衣裳,将身上收拾干净,准备了些回礼才来裴家。
这宅院小巧精致,屋舍不多,柳娘与她郎君只是租赁了个单间,再加上一个小厨房,两人楼上的居所还是空空荡荡的,上面也堆满了杂物,多年未有人踏足,临水镇的租赁需求并不大,这处江南风格的小院经过一段时日的抢住,现在可谓是无人问津,价钱对比其他住处便宜不到哪去,坏处还多,这么些日子一直只有柳娘与她夫君住着,那日一对小夫妻带着牙婆踏足时她便记了下来。
“方婶儿,阿初娘子,这屋子住的人不多,再加上管理的人疏忽,这宅院也算年久失修了些,一到下雨天可能有些地方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二楼走起来也是咯吱咯吱声不停,不过不用担心,都是些正常现象。”
方氏疑惑道:“这宅院我瞧着蛮别致的,为何这般被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