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祖其人,可谓是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欺软怕硬之辈,喜欢去青楼喝花酒,听小曲,时而带着一帮子的小弟在街边一摊儿一摊儿的巡视过去,来时空荡荡,走时人人满手的东西,沛昌县的老百姓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这一听说徐耀祖去了临水镇求学,家家户户敲锣打鼓的,更有甚者直接鞭炮齐鸣,仿佛过了年似的,徐耀祖坐在马车厢中,掀开帘子,挥手告别,满脸嘚瑟着道:“你们瞧,他们这是舍不得我哩,等小爷一休沐,你可得昭告全城的人来夹道相迎。”
书童谄媚一笑:“少爷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大家伙都是对少爷您抱有莫大的期望。”
“好了好了,少贫。”
徐耀祖来了临水镇后,先是被爹娘压在官驿几日出不来,好不容易出来了打算去看看这小镇儿的风土人情,谁想这两只脚刚踏出门槛,人就被驾到这小宅院里来。
听身旁的书童说,那坐首位的就是他先生,长得没有胡子,没有白发的,能行吗?
徐耀祖对王甫正嗤之以鼻,这先生还没他老爹年纪大,能有什么能力。
然而这想法还没停留多久,徐耀祖便为此付出了代价。
面对王甫正的一声呵斥,徐耀祖哆嗦着身子,腿都捋不直,上下嘴唇打着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先,先生,您何事唤,唤学生呀?”
王甫正抖了抖手中的纸张,板着脸道:“这,是你写的?”
“是,是呀。”徐耀祖偷摸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书童,眼神带着几分阴戾。
王甫正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好骗?
“哼,不过第一次给你布置个功课出来,还是最基础的《三字经》,奶娃娃才学的东西,你居然还给我找人代抄,此乃学术不端,心思不正也,一日前你的字如游蛇伏地,现在这娟秀的字是在逗我玩呢。”
王甫正似千年的老王八一样,连头带脖子的几乎要缩到衣领里去。
“哼,一日时间,罚你将《三字经》再誊抄三遍,不可过于人手,否则你也就不用来了。”
“什么!”徐耀祖猛抬头,破音:“三遍?一日时间?是你没睡醒还是小爷我没睡醒。”
书童浑身一个激灵,拽住徐耀祖的袖摆,小声提醒道:“少爷,冷静冷静。”
“冷静啥,让你办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上哪找的人,模仿小爷的字迹都不会。”
空气里刹那间寂静,徐耀祖欲要打书童的手堪堪落在头顶上,他意识到自己这张大嘴说漏了,把自己给坑的死死的,默默的收回手,露出几分心虚的表情,但转念一想,他可是沛昌县县令的独子,八代单传的独苗苗,怎么能受这种窝囊气。
“小爷不学了,整天跟一个穷酸货和病秧子在一起,没准儿哪天就沾染上晦气,呸,我们走。”
书童欲哭无泪,这位小祖宗才安分几天啊,这怎么又开始闹腾起来了,他倒是自在痛快潇洒了一会儿,可回了驿站倒霉的可是他啊。
“少爷,您要是回去了老爷追究起来怎么办啊,您可不能走。”书童哭丧着,徐耀祖不为所动,他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回去,这鬼地方可是一天都待不得了。
他俯身揪住书童的耳朵,恶语相向:“你是主子,还是小爷我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