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住了多久。”
河边带着丝丝的清凉，阿初坐在石头阶梯上，河水浸湿衣物，棒槌拍打在衣物上，水花四溅，阿初的裙摆已湿了大半。
四娘拧干一件衣裳，回阿初的话：“三年了。”
“你嫁给陈老鬼也三年了？”
“嗯。”四娘似乎不是很想提有关陈老鬼的事，情绪低落下去，吐出一个字不再多言。
阿初识趣的不在这点上多说，这让四娘放松对她的警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阿初转了话题，“你要吃点心吗？今早给我相公做的时候不小心做多了，你拿一些回去，算是我的谢礼。”
“裴娘子，您客气了，我只是带了路，不需要那珍贵的玩意儿，我洗好了，就先回去了。”
“诶，你等等我。”阿初拧干最后一件衣物，塞进篓子里跟上四娘的步伐。
午时裴时回了来，手里包着一只烧鸡，阿初闻着味过来，满是喜悦道：“我昨晚上随口说的。”
裴时在阿初头上摸了摸，宠溺笑道：“快去吃吧，要是被母亲看见，你就要少吃几口。”
“你小心娘听到了打你。”
裴时不甚在意，说：“我去厨房给母亲帮帮忙。”
阿初一听，手里的烧鸡也不管了，表情惊恐的拉住裴时：“我衣服都洗好了，你去晾衣服，厨房那，娘应该不需要你帮忙。”
裴时回想起自己的厨艺已然被阿初和方氏忌怕，摆了摆手，认命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
裴时低头瞧了眼篓子，奇怪道：“昨儿换的有这么多衣裳吗？”
阿初心虚，猫着腰准备溜，裴时将人提回来，问道：“我的好阿初，你最近似乎很喜欢洗衣裳啊，还非要去河边，院里不是有井吗？”
“河边宽敞。”
“院子也挺宽敞。”裴时压根儿不信阿初这套说辞。
阿初佯装生气，也不说话，就睁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阿初看，裴时被盯的不自在，干咳几声道：“你先说，你这几天老去河边洗衣裳干什么？”
“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拉着四娘。”阿初指了指隔壁，“就隔壁那个。”
“被打的那个。”
“嗯。”
裴时有些担心，皱着眉，那四娘的男人好酒，好打，阿初跟他妻子沾上边貌似不是好事，“陈老鬼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你跟他妻子来往，容易惹祸上身，阿初，我不反对你跟谁来往，但也要看对方是谁。”
阿初静静的听完裴时的话，这是第一次，裴时对她说话的语气是严厉，还有不容商量的意思，阿初低下头小声道：“相公，我心里有数的。”
裴时一向知道阿初是个有主意的，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阿初也是不会听进去的，他沉默半晌，试图让自己冷静。
阿初手中的烧鸡慢慢的变温，裴时也逐渐从温怒中走出，他揉着眉心道：“抱歉，是不是凶到你了。”
阿初没想到裴时居然会道歉，傻愣愣的摇头。
裴时提起篓子，沉声道：“跟四娘子相处时，若是瞧见陈老鬼的话，就有多远跑多远，免得误伤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