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啊，我这眼角有皱纹吗？消了吗。”牙婆担忧问。
“夫人放心，皱纹啊早跑的不见啦。”
“哎呦，那我就放心了。”
阿初目瞪口呆，没想到四十好几的杨婶儿居然这般注重容颜，可这小丫头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眼角纹丝丝分明的在那。
牙婆平复好心情，脸上重拾起笑容来，“哎呦，不说糟心事，裴娘子是不是要买铺子？我那铺子还在这呢，可你眼下住的那个租金交了大半年的，你若不住，我这租金也是没这规矩要退的。”
“杨婶儿放心，那屋我现在住的好着呢，不搬。”阿初眯眼笑道，瞧着牙婆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对方心里那点小九九被阿初看的一清二楚，心里门儿清。
“哎呦，住得好就好，哈哈哈哈。”牙婆打着哈哈，略过了这茬，“咱把话先放这儿，那铺子带着院儿，租金可不便宜。”
“买下来大概多少银子？”
牙婆刚叼进嘴里的糯米糍直接从嘴边滚了出来，软趴趴的落在桌子上，黄粉洒落了一片，反应过来的牙婆心疼的瞧着糯米糍，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可吓坏我了，我在临水镇干了这么久的牙婆，很少有人要动买宅院的心思，上次见着还是那姓王的老爷，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大地方来的，说话谈吐、待人接物那是一点儿出错都找不出来，人也大方，都没给我整那些讨价还价的虚头巴脑的事，咱先说好，顶多给你便宜点儿，这还是看在咱两的交情上，别人可甭想从我这儿拔到一根毛。”
阿初也不是第一次跟牙婆打交道了，在东巷也算是住了有段时日，期间时而搬着小凳子与四邻闲聊时就发现，大家伙都是被牙婆忽悠进来的，先是套近乎，然后再扯关系，再说是看在咱两的交情上才给你便宜点儿，实则就是原来的价位，也算没做太绝，把价位往高了拉。
默默唾弃了一阵曾经单纯的自己，阿初假笑道：“杨婶儿，您先说说大概多少银子吧。”
牙婆伸出三根手指，不言。
“三两？”
嗯？牙婆怀疑自己听错了，强调的将三根手指在阿初面前晃了晃，“是三十两，你这娘子是过来寻我开心的吧，这三两银子顶多算两个月的租金。”
“杨婶儿，你也知道我一个弱女子撑着一个坊，生意也就那样，原料买的都是最好的，根本就没赚多少蝇头在里面，相公没多久还要院试，这路上的费用，再加上住宿的，杂七杂八下来又得不少，杨婶儿，咱能不能……”免息分期付款。
阿初话未说完，牙婆摇头晃脑道：“不行，顶多给你便宜二两，再少不得了。”
天下还有这好事？
阿初很快回神过来，心里带着笑意，面上不显，“杨婶儿，二两就够了，不过我想把这笔银子分时日来付，咱可以签字画押，以契为证，小女一定在一年之内把银子还清。”
牙婆用着审视的眼神打量阿初，“你真的一下子拿不出区区二十八两银子？”
“不是拿不出，是相公马上就要参加院试，家里得备点儿银子，万一有急用呢。”
裴时这名头牙婆当初也是听闻过的，曾经也为之可惜此子销声匿迹，过了这么多年了，岁数虽然也不大，可鬼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水平，万一落榜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但若是中了，会不会带动那几个空屋子租出去啊。
牙婆心里想着小九九，心思活络着，越往下想，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卖了个人情，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还是到了她口袋里，这事百利而无一害，她又不差那几十两银子，干嘛不卖未来秀才、甚至是举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