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过去,方氏这几日几乎是熬着夜赶完了徐耀祖要的鸳鸯戏水图,阿初也忙着铺子的事,家里两个女人忙得不可开交,裴时看在眼里,断不敢过于惫懒,主要是他一旦闲下来就会被两个女人念着紧箍咒。
“娘,您要不休息下,你都几个晚上没怎么合眼了。”
“答应了别人三日,那就得三日。”方氏有时也是个性子倔的,认准的事情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在这儿点上裴时跟方氏很像。
阿初见劝不动,今日就是徐耀祖来取货的日子,可方氏还一小块儿地方没有完工,为了这甚至连午饭都没吃上几口。
方氏揉了下酸痛的双眼,开始收针,针线在方氏手里如行云流水般,画面好看到赏心悦目,绣图上的一对色彩斑斓的鸳鸯,在拍打着水面,栩栩如生。
阿初赞道:“娘,你绣工真好。”
“都是女儿家时期的一点儿喜好,那时候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唯一的乐趣也就这刺绣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陪着我的是这份手艺。”
方氏的眼里满是思念,想必过去的日子总归是方氏心里的白月光,阿初难得好奇起来方氏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从方氏这寥寥的几句话里,她能想象到,以前定是个家境殷实之辈,那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委屈在一个小山村里。
“娘,既然绣完了就先喝点儿粥,喝完了就去好好睡一觉,这幅绣图我给你保管好,等徐少爷过来取货。”
“辛苦你了。”
“阿初不辛苦,娘才辛苦。”
送方氏回房歇息,阿初转道回了阁楼,收拾整理那幅鸳鸯戏水图,嘴里疑惑着:“徐少爷未曾听过娶妻,这为何点名要一幅鸳鸯戏水啊,他那日与王小姐也是奇奇怪怪。”
念叨了一句,阿初便不多想,装到木盒里,带着去了楼下。
“裴娘子。”柳娘刚从铺子那回来,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回来了,铺子那打扫的如何了?”阿初问。
柳娘从自家厨房端着木盆来到井边,放下旁边的木桶,回着阿初:“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四娘今儿就能搬过去,也正好,陈老鬼明日就从牢里放出来了,早点离开那鬼地方,等傍晚了就帮着四娘把家搬了。”
往木盆里倒入井水,清洗脸上的汗珠,一阵清凉让柳娘似是活了过来,擦干脸,柳娘迅速躲到树荫底下,瞧着天说:“这天热的有些早啊。”
阿初递过去一杯茶道:“就暂时的,过个几天可能会下阵雨,然后又转凉了。”
柳娘双手接过阿初递过来的茶,正打算闷口喝进去的时候,瞧见茶的颜色,人差点吓得魂都飞了,她慌乱将茶杯放到石桌上,手打着颤道:“裴,裴娘子,你这茶,是有毒吗?怎么是绿色的啊。”
“这是抹茶,拿茶叶碾成的粉冲的,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柳娘往后退了一步,想起那颜色跟池塘里春末夏初水草疯长后的颜色有的一拼,绿油油的,看的人心里就发慌。
阿初看着柳娘那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的笑出声,转身回厨房拿起一个白瓷碗,到了一点儿抹茶在里面,当着柳娘的面一口喝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