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久了,阿初累了,抱着裴时不肯撒手,很是依恋。
经这一事,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自己心底的重要性,像是不能分离一样的紧紧抱在一起。
裴时没有去过问这几日阿初遭遇了什么,他只想安静的抱着她,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四天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他的阿初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每日黄昏之际满脸微笑的等他回来,而不是在外漂泊许久,惹来一身伤。
那头上的一抹白真是刺眼。
*
沈府的东厢房,原先此地有大量仆从聚集,然而前日府里的主子吩咐,下人都调离到别的院子去,只留下暂住在此地,尤其喜静的女大夫。
这女大夫是跟随主子一起来的,无人知道底细,也不知道医术如何,事实上,这宅院的下人对自己的主子来历也不甚清楚,几乎大部分下人还没见过小姐的面容。
女大夫名唤当归,名字取自一种中药,自幼在太医院长大,医术自是不用说,后来被长公主嘉言瞧上,便将人要到了长公主府。
嘉言忙完了裴时的事,听到拂香说那日救的郎君已经苏醒,这才慢悠悠想起了这茬,纤细的手指敲打在玉盘上,嘉言回望了黄文安一眼。
“这荔枝,你吃了吧。”
“谢殿下赏赐。”
嘉言从圆凳上起来,临走前叮嘱了句:“荔枝好吃,但过犹不及,容易上火,切勿贪多。”
“是,殿下。”
黄文安一直注视着嘉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苦笑了下,暗叹一声气,撩起外袍坐在圆凳上,极其迅速的消灭玉盘里的荔枝,就连琉璃盏里的都不放过。
他是苏州府人士,自幼荔枝没少吃,但自从去了京城,后又被先帝暗戳戳赶到这开阳府,仔细一想,竟许久没尝过这熟悉的味道。
嘉言带着拂香一路去往东厢房,说是东厢房,实则是一处大的院子,依旧种满了各式的花,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竟诡异的好闻。
徐耀祖从昏迷中醒来时,鼻尖是扑鼻的花香,视线内的是孔雀绿的绸缎,细听下,似乎还有欢快的鸟鸣,他挣扎着起身,赤着脚踩在地面上,看着这犹如仙境的地方,拍拍自己的脸,傻愣愣着,“我这是,升天了?”
“不是升天,是下地狱。”
冰冷的声音在徐耀祖前方传来,他抬头看去,才发现被巨大花瓶挡住的太师椅上坐着个娇小的人。
他朝那人走去,站在那人的跟前,发现是个穿的跟披麻戴孝一样的奇怪女人,他顿时脸垮下去,蔫儿吧唧的说:“完了,真是下地狱了,也对,我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做了一大堆,如今,还遇见了白无常。”
当归瞪大眼,语气极冲道:“你小子说谁白无常。”
“你呀,穿的跟奔丧一样,难道不是来接我的。”
当归当场气笑了,怒拍了身侧的案桌,也没了要给这人把脉检查的心思,很大声的关上门,出了去。
徐耀祖憨憨的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开始在屋内闲逛起来,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等摸到自己的衣裳时,他这才发现他老子给他的玉佩不见了。
徐耀祖心里一慌,急冲冲的跑出去,迎面撞上一个冷面的绿衫姑娘,手臂硬的跟男人有的一拼。
徐耀祖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不满的嘟囔:“这怎么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