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你回房看书吧,我先去方便一下。”
“嗯。”
裴时送阿初到后院,犹豫了下,看着阿初单薄的身影,最终转身离开了运来客栈。
运来客栈的后院主要是小厮们的住处,和做饭的后厨、以及柴房都在这儿小小的院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北方特有的风格,每家院子里,不管大的小的,角落里都有一棵遮阳的大树,运来客栈的后院,这棵树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正在洗碗。
阿初走过去,站在老妪身后,笑道:“老婆婆,您这手比我的还要细腻啊,上哪儿买的护手的油膏?给小女子推荐推荐呗。”
语罢,正在洗碗的老妪站起来,身形矫健,嫌弃的原地跺脚,拍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咦”着,竟是个年轻的女声。
花紫竹快速的在盆里洗了手,抓掉头上花白的假发,转过身时,一张姣好的容颜,赫然出现在阿初的眼前。
“恩人,你不记得我了?”
花紫竹眼睛像是小鹿一样,带着几分渴望,还有些许的期待,希望从阿初口中听到她想听到的消息。
阿初看着这张脸,忆起昨晚的梦境。
“你有个哥哥?”
“对对对。”
花紫竹激动的脸上泛起红晕,期待的看着阿初。
听到花紫竹的回答,阿初陷入了沉思中,梦中红衣女的梦境困扰了她许久,但眼前这个花紫竹,是活生生的存在着,证明着她梦里梦到的陌生人都是在现实中存在的,比如面前的花紫竹,还有曹郎君的父亲。
三种记忆,三种不同的人生,在阿初的脑海里打着架,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谁,那三个记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花紫竹,紫竹,你个臭丫头人去哪儿了?”
阿初抬起下颌,透过高高的院墙,蓦地一笑,语气平淡至极,甚至是有些冷漠,“外面那人是你哥哥在叫你吗,你该走了,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必误会了什么。”
“不可能,你知道我有个哥哥,怎么就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花紫竹一听,人激动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着。
阿初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看着花紫竹腰间的挂饰,说:“你未挽发,定是未出阁的姑娘,腰间挂着的木牌,上面刻着‘花无’两个字,像是男名,你挂着这木牌这般大摇大摆没有丝毫的避讳,想必这名字指的就是你兄长了。”
“还有,我朝食吃了多久,你就躲在后院和大堂的那个小门那偷看了我多久,姑娘,我不知你是在盯着我家夫君看,还是盯着我,但奉劝你一句,小姑娘家家,还是矜持的好。”
花紫竹嘟起嘴,腮帮子高高鼓起,眼眶透着几分晶莹,阿初没想到不过就随便说了几句就把人差点儿给说哭了。
花紫竹似乎气岔气了,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我,我怎么可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