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更的天,客栈里陆陆续续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阿初从睡梦中惊醒,手习惯性的摸向旁边,床上带着几分温热,人却不见了。
阿初心里一慌,坐了起来,头往床外边扭去,就见裴时已经穿戴整齐,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最重要的是,裴时居然戴了帽子?!
“相公,你不是不喜欢戴儒巾吗?”
裴时抬手整理了下衣帽,听见阿初的声音后,翻出阿初的衣裳放到床头边,细声说:“被吵醒了?过一阵儿就好了,困的话继续睡,院试戴帽子是规矩。”
“相公戴帽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阿初好笑道,似乎显得裴时整个人都正经了不少。
阿初翻身下床,不放心的查看了下裴时放在桌子上的考篮,清点了下里面的物品,见没有少什么这才满意的伸了下懒腰,去换了衣裳。
洗漱完毕后,柳清夫妇来叫裴时与阿初一起吃朝食,吃完朝食,裴时和柳清都让阿初和柳娘在客栈里等着就好。
运来客栈到府学的距离不算远,连定马车的银子都省了下来,不过一刻钟不到的路程,两人靠着两条腿就能走到。
两人出门兴许晚了些,入目所见的是看不见尽头的人群,马车也只能近乎半停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往前挪动一下,人声、车马声、早起卖早点的摊子发出的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裴时被吵得有些头疼,近乎本能的跟着人群慢悠悠的往前移。
越接近府学,这匆匆而来的人,衣衫就愈发凌乱,唯一勉强保住的就是小心护着的考篮了。
裴时与柳清两人,挤到一片空地里,这才松了口气。
柳清擦了擦额角的汗,有气无力道:“这人多的,差点儿都挤不进来了。”
“整理下衣冠,再仔细检查一下砚台、笔墨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破损,还有帽子,一旦缺了哪个,衙役都会把你赶出来。”
柳清听裴时这么一说,这才知道旁边那些卖帽子鞋子笔墨砚台的是为了什么。
总有些粗心且倒霉的人,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考篮没护好,然后摔了些东西,去旁边那地摊买去,货倒是都有,就是这银子,简直是黑价,比外面贵了数倍不止。
*
裴时走后,阿初就告别了柳娘,回了房间睡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后,天大亮,但外边儿下起了毛毛的细雨。
阿初不禁摇头,这次院试可谓是挑了个不太好的日子。
“砰砰砰。”
敲门声响,阿初以为是柳娘寻了来,随意绑了下发丝,将长长的黑发放到前面,边走边说道:“来了。”
推开门,入目的是两道熟悉的面容。
“曹老爷,曹夫人?”阿初诧异道:“你们是来找相公的?不好意思,相公今儿在院试,你们可能得晚些来才行。”
“不是的,我们是来找裴娘子你的。”曹兴道。
阿初心里有了几分猜测,面上不动声色,侧过身,将二人请了进来。
“曹老爷,曹夫人,我就是个做点心的,听相公说,二位是开镖局的,不知除了送货送人这些生意还做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