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魏寻之谋!(1 / 1)
天龙西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之上。
这里不同南疆那样山势复杂,也不像北境常年万里飘雪,更不想东海有汪洋一片。
占地面积为天龙之最,极其广袤。
有草原,有戈壁,有全世界最高的山脉。
西原战区便存在于此。
轰隆声震颤。
万众瞩目之下,一架战机从高空俯冲,落在了地面。
早已等候的医务人员立刻快步赶了过去,用担架将季新曼抬下战机。
“小曼……我的女儿……”
季文臣在一众西原将领的跟随下匆匆而来,看到季新曼时,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如同野兽悲鸣。
季新曼状况很糟糕。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都完全乌青,即便陷入昏迷之中,身躯依旧颤抖不止。
体内楚牧的劲气还在不断肆虐。
要不是服用过珍贵的疗伤丹药,季新曼根本撑不到回西原,在战机上就会没命。
“王医师,救救我女儿!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你一定要救活她!”
季文臣悲声开口。
被称为王医师的七品鬼医立刻点头:“季帅放心,属下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会把大小姐治好!”
季新曼被匆匆抬走。
季文臣目送远去,悲愤得仰天狂吼:“我季文臣一生戎马,七个儿子全都为国捐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楚牧是要绝我的后啊!”
身后众多将领立刻单膝跪地,抱拳悲呼:“末将无能!”
整个校场,上万西原精锐士卒,也都齐齐单膝跪地。
季文臣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抬手虚抓。
一把巨剑如流光飞来,稳稳被他抓在掌中。
随后季文臣将巨剑往地面一跺,石板翻飞,巨剑稳稳插着,地面都震颤了好几下。
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夹杂着浓浓的落寞。
“本帅……无能!”
淡淡的声音,随风飘远,传入每一个西原士卒的耳中。
顿时,所有人浑身一颤,一股悲愤之情激荡,全身鲜血都在沸腾。
无能?
谁敢说季文臣无能?
要不是他,天龙西原能这么安稳?
要不是他,南北两越早已长驱直入,西州早已生灵涂炭!
就这么一个家国英雄,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被迫说出自己无能的话语来!
奇耻大辱!
“白虎军愿为季帅效死!”
有将领发出怒吼。
“弑杀军愿为季帅效死!”
“征战军愿为季帅效死!”
“血狼军……”
群情激奋之下,怒吼声冲天阵阵,延绵不绝。
季文臣眼含热泪,环视所有人,重重点头。
“有你们在,是本帅之福!”
良久后,季文臣回到主帅府。
西原第一谋士魏寻,从容迈步而出,含笑朝季文臣躬身一礼:“恭贺季帅,西原归心。”
“哈哈哈……”
季文臣咧嘴大笑,满脸都是笑意,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悲痛欲狂的样子?
他大步上前,将魏寻扶起,道:“多亏了你啊,有你在,本帅才能高枕无忧。”
“季帅谬赞,属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魏寻谦卑道。
季文臣话音一转:“你说,那楚牧到底敢不敢来西原?”
魏寻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敢。”
“哦?他真敢以身犯险?当我西原百万雄兵是纸人?还是完全看不起我季文臣?”
“非也。”
魏寻平静道:“正因为知晓季帅不是鲁莽之人,所以那北牧王笃定季帅不敢杀他,所以他才会来。”
“北牧王……”
季文臣眼睛里满是不甘和嫉妒。
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就能封王?
而他季文臣,这么多年镇守西原,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连封王的门槛都还没摸到!
“迟早,本帅也要封个王才行!”季文臣心底默默道。
魏寻在季文臣麾下多年,对季文臣极为了解,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季帅稍安勿躁,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巩固地位再做打算。”
季文臣转身,在首位大马金刀坐下,问道:“这个楚牧,你有什么看法?”
“他与季帅的境地,差不多。”魏寻说道。
潜台词就是,你也别羡慕他了,都是可怜人。
季文臣闻言脸色稍沉。
西原主帅,自然是位高权重,手指所向,千军易辟。
但外人只看得到他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他的处境。
执掌西原多年,季文臣潜心耕耘,在西原战区根深蒂固,寻常人难以撼动。
麾下兵强马壮,威势一时无双,有跟南疆争夺第一战区的趋势。
但也正因为如此,惹来国主心生嫌隙。
当今国主正值当年,雄心满志,壮怀激烈,对权利的渴望处于最浓烈的时候。
他想将兵权全都掌控在手,不给别人插足的机会。
但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兵权这东西,给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
四大战区主帅,还有各城总督,乃至郡守、四大州牧,谁愿意自己手中的权利交出?
西原战区距离皇城太近了,成了国主进行实验的首选之地。
加上境外两越暂时龟缩,不敢觊觎,国主就生出换帅的想法。
北境大战刚起的时候,国主往西原空降了一位黄金军帅。
想要收拢西原军心,逐渐取缔季文臣。
以季文臣的性子,本想找个机会弄死了事。
但魏寻深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死了一个,还能来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进言季文臣,献上了弃车保帅的策略。
恰逢北境大战,吸引全世界的目光,让天龙其他方向的邻国看到希望,纷纷出兵。
趁火打劫也好,出兵牵制,不让其他战区有支援北境的机会也好。
总之,西原战区这边,南北两越出兵进行。
季文臣趁机葬送了七个义子,换来了西原将士同心。
此举几乎无解,让那位想要取季文臣而代之的军帅毫无办法。
收回飘散的思绪,季文臣问道:“为何要让本帅将矛头对准楚牧?”
魏寻笑了笑:“南北两越已经被打怕,不敢再犯,无外敌之扰,为了继续巩固季帅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就只能从国内找一位合适的对手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东海太远了,即便针对起来也没什么作用,而南疆……沈从戎太低调,也太稳,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块硬骨头,所以,最合适的对手,也就只有刚刚历经惨烈之战,底蕴浅薄的北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