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热血已凉!(1 / 1)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凌晨六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
卢家年轻一辈中的嫡长子,卢子轩,历来意气风发,嚣张跋扈。
此刻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名贵的服饰,变成了乞丐装。
全身累累伤痕,鲜血不断渗出,看起来惨不忍睹。
楚牧亲自动的手,鞭子都快抡起火。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错了!”
卢子轩声音嘶哑,泪流满面,看向楚牧的眼中,原本还有怨毒愤怒不甘等等情绪,现在却只剩下最为纯粹的恐惧。
他昨天被拎来的时候,还不以为然。
堂堂卢家的未来继承人,谁敢轻辱?
哪怕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的北牧王,也要给爷爷几分薄面!
给霍凌峰一个残废下跪认错?
异想天开!
“今天我就算被打死,从窗户跳出去,也绝对不会给这个残废下跪!”卢子轩信誓旦旦的叫嚣道。
然后就开始了一场噩梦。
真狠呐。
从昨天下午一直被打到现在。
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皮肉。
偏偏楚牧下手轻重拿捏得极好,让卢子轩承受最强烈的痛感,又不伤及根本。
卢子轩很委屈。
明明昨天下午在挨第三鞭子的时候,就已经给霍凌峰跪下了。
楚牧非说他姿势不对,要重新跪。
到这会儿,已经不知道重新摆了多少次不同的跪姿,膝盖都痛得麻木,没了知觉,依旧没完没了。
累了,毁灭吧!
卢子轩想过从窗户跳出去一了百了,宁死也不想再挨鞭子。
可楚牧把他往窗外扔的那一刻,死亡的恐惧感蔓延全身。
挨鞭子就挨鞭子吧,好歹还活着……
历史上那么多大人物都曾忍受过屈辱,我卢子轩为什么不行?
只要还有一条命在,未来终究可颠覆!
楚牧来懒得理会卢子轩的内心经历了多少变迁,反正扬起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
看心情。
霍凌峰坐在床头,一直神色复杂。
那是一种欣慰,还有责怪、担忧。
说得简单点,就是觉得自己的傻弟弟出息了,但这么得罪人,未来的路会走得很艰难。
“够了……”
当楚牧又一鞭子落下,卢子轩扯着沙哑的嗓子凄厉惨叫时,霍凌峰厉声道:“楚牧,够了!”
楚牧问霍凌峰:“消气了?”
“消气?我肚子都快气炸了!”
霍凌峰没好气的道:“让他走吧,算我求你。”
“唉……”
楚牧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惋惜。
“凌雪,找人把他拎回去。”楚牧下令。
“是。”
凌雪拖着卢子轩离开。
卢子轩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哪怕凌雪动作粗暴,让他脑袋重重撞在门上,卢子轩却没有丝毫怨气,反而觉得世间如此美好。
“听说你把卢阁老都弄牢里去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霍凌峰眼神复杂的看着楚牧。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做的这些事情,单单是疯狂二字,可表达不了。
高低得用丧心病狂四个字才能描绘一二。
“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用做,会有人来收尾。”
楚牧随口应了一句,对霍凌峰道:“霍大哥,回北境吧,起码那里没有勾心斗角。”
“北境……”
霍凌峰隔着窗,看向天龙的北方,目光渐渐迷离。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拥有着太多的回忆。
可是……
“回不去了。”
霍凌峰摸着自己的两条残腿,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是个废人,去了北境能做什么?当你的近卫统领?霸刀那小子比我优秀太多,哪怕我双.腿还在,也取代不了他。”
“你对排兵布阵很有研究,可以去军略部挥斥方遒。”楚牧道。
霍凌峰闻言,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旋即却重新黯淡下来。
“累了。”
他呼了口气:“我想回老家……这些年攒了一些钱,想回老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找个不嫌弃我的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
楚牧张了张嘴,还想再劝,霍凌峰抬手阻止,笑道:“说不定二十年后,我会把我儿子送到北境,去给你当兵。”
房间里寂静下来。
良久。
“决定了?”楚牧问道。
“决定了。”霍凌峰点头。
楚牧内心一叹。
人各有志,现在的霍凌峰已经不是曾经那位北境悍将。
十年饮冰都难凉的热血,被京城这座名利场抹灭。
“好,我让凌雪找人送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回老家,我怕会有人报复你。”
“行,那我去……”
楚牧摇头:“不用告诉我你去哪,只要你往后余生过得安稳快乐。”
霍凌峰欣慰的笑了。
京城里也有暗阁的人。
霍凌峰被悄悄送走,离开京城的时候,皇城东城门外,有一群人逐渐汇聚。
基本上都是老人。
古稀花甲之龄比比皆是。
全都是握笔杆子的人。
每一个人,都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各自领域,被赞扬和歌颂为领头者,堪称德高望重。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卢近林曾经的学生。
今天汇聚在青龙门,是要入皇城面见国主。
本来他们没资格入皇城,但上任国主很重视文字与传承,于是定了一条规矩。
文坛领袖者,齐聚过百,可从青龙门侧门入皇城,面见国主。
一生只能有一次机会。
除非对国家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被授予天龙勋章,才能有第二次机会入皇城。
天才刚亮,寒风露重。
一群老家伙被冻得脸色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有几分文人傲骨。
早上七点,青龙门侧门开启。
一个身穿金甲的男子大步走来,目光扫过众人,朗声喝道:“国主有令,诸位不用进皇城,有什么事情,自行处理。”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大步而去。
青龙门侧门缓缓关闭。
吹了冷风的文坛大拿们,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脸上都浮现惊怒之色。
可他们不敢放肆什么。
甚至连一句大不敬的话也不敢说。
国主有令,不从就是违抗皇令,藐视皇权,脑袋落地。
“诸位!”
一片寂静中,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怒声道:“国主的意思,大家应该明白了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楚牧小儿抓的老师,我们自然得去找他讨公道。”
不少人闻言脸色微变:“北境苦寒之地,那些当兵的都是野蛮人,楚牧小儿更是无知莽夫!咱们跟他讲道理,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有人附和,担忧的道:“是啊,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楚牧胆大包天,万一朝我们动屠刀……”
却不料,一群白须白发的老家伙们,听了这话反倒是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