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辉月回忆起那天,东京最繁华的商区宛如人间炼狱,残肢、内脏、利齿间粘连的血肉……咒灵狂笑的表情停滞在脸上。
黑夜里突兀亮起的苍青色眼瞳。
“辉月,你别动。”
听到这句话银发青年有些怔愣,直到被无下限术式决绝地推开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懵的。
为什么?
“这是两个种族的战争。”
夜斗瞥了眼那血肉横飞的熟悉场面,神色冷漠挪开视线,“我作为神明不能插手。”
“那家伙也看出来——你还没做好准备吧。”作为神明的夜斗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彷徨,“和我这样诞生于杀戮欲望的祸津神不同,你现在完全没有为什么而战斗的信念。”
“这些所谓他们口中的诅咒之灵,是和人类相似存在的生命种族。”
“那家伙好像误导了你,阴阳师你要杀死的不是来自彼岸的亡灵。要秉持着什么样的理想信念才能坚定夺取一条条和你一样平等鲜活的生命,还是像那家伙一样——轻蔑地把所有咒灵当作理应除去的垃圾。”
辉月猛然睁大了眼睛,回过头去寻找那道白发身影。
疯一般杀戮。
完全一面倒的虐杀。
杀!杀!杀!
每招每式都在肆意宣泄着暴虐的杀意,往日总看着自己笑眯眯的苍青色眼睛里只剩冰冷的凶光。
“那种极端负面的力量是叫咒力吧,这样斩尽杀绝下去,他早晚会沦为被人类厌弃的恶鬼。”
悟吗?
怎么可能。
辉月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哈杂碎们,太弱了。”眼里的白发男人一只脚踩在最后一只咒灵的脸上,嘴角尽是张扬到狂妄的笑意。
咒力凝聚在脚上。
咔——
头骨破裂的声音。
“完全不够看啊。”
银发阴阳师远远地望着全然陌生的白发男人,那个总是傻笑的、开着恶劣玩笑的、喜欢给人添乱的、挡在他面前的……
“谢谢您的提醒。”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银发阴阳师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我会负责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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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七海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
来人提着水果和点心进来。
七海抬头望去,意外地发现不请自来的客人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位。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七海建人。”
门口的银发青年有些拘谨地向他鞠了一躬,温柔的歪头笑了笑,“七海前辈您好,我是咒高新来的老师——土御门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