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是段玄琰给孟星瑶安排的地方,坐落在皇宫的东北方,偏僻至极。 孟星瑶心知肚明,她被他打入了冷宫。
昭和殿虽然偏僻,但并不荒凉,曾几何时不知是昭和殿的哪一位主子在这院中种下了桃树,多年来虽无人打理,却自成一派,三月里的桃花开的正艳,孟星瑶第一次踏入昭和殿极爱这片桃林,像极了揽星殿外种着的那片,算是给独在异乡的她带来些慰藉,盘算得空拾些桃花,酿成桃花醉,也算物尽其用。
一成亲便受到冷落,孟星瑶自认为虽是情理之外,但也却在意料之中。对于要成为自己夫君的那个男人,孟星瑶几乎说是陌生的,鲜有的的唯一一次碰面更让她对他难有好感。对于他的冷落,孟星瑶觉得正合心意,毕竟对于一个不甚熟悉但又充满危险的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应该是敬而远之。
是夜,御章殿内,段玄琰审阅着来自各地的奏章,确实掌握国内事务。 一名黑衣男子悄声入内,态度恭敬的呈上一份密函。 段玄琰伸手接过,摊开信笺,置于灯下阅览阅毕,比了个手势。示意黑衣男子可以退下了。但男子迟迟不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冷眼瞅着夜魂。 可真是难得了,夜魂向来只要一接获命令便会立即离开,而今日他却还留在原地,想必尚有其他事要禀报。
“王,孟星瑶既已到了日耀,韩风扬的法子可一试。”夜魂看见段玄琰眼角下的黑影越发明显,知道这几天他头疼的毛病又加重了。
“你真相信一个女人就能真能治了孤这多年的宿疾”段玄琰挑眉反问。
“韩风扬的药这几年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今天又是十五,再说······”夜魂顿住,不再多说。段玄琰瞇起眸,“再说什么?怎么不一次说完?”
“王向来英明,不必属下细说分明。”
段玄琰沉声低喝:“你不怕项上人头不保?真是大胆!”
“若怕,便不会启口。”夜魂面无表情。
段玄琰眼底满是笑意,“你可是在担忧本王熬不过这30岁的生辰”夜魂并未答腔。
“哼,本王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担忧。”段玄琰起身步至窗旁,笑看着窗外皎洁银月。死从来都不是他所惧怕,一个从有记忆开始便知道自己死期的的人对于生死早就不做回事想了。
夜魂看着窗边人的背影“王,属下恳求您去昭和殿”段玄琰神情不悦的转身怒瞪着他,“今儿个你挺多话的,可是想把自个儿的人头一同献上?”如果他想死,他自然会成全。
“属下只是为王担忧,如此而已。”夜魂不卑不亢,毫不畏惧。
“罢了,你下去吧”夜魂不再多说,随即退离殿堂。
站在御章殿内,看着窗外的满月,额际传来的熟悉痛感,让他紧咬牙关,段玄琰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大掌紧紧抓住窗辕,那仿佛自骨髓深处渗透而出的疼痛,牢牢的捆绑着通身上下的四肢百骸,疼的麻木的指间动也动不得,俊美无俦的脸庞惨然青白,透着股瘆人的死气。
等到一波痛感的间歇,不消片刻另一波应声而下。
等到日出东方,鸡鸣报晓,疼痛才逐渐一丝丝消散,留下的是气尽力竭如大病一场的躯壳。
段玄琰看着透窗而来的暖阳,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这疼似乎比往日更加严重,无怪乎夜魂说韩风扬的药怕是难再管用了。
“王上,该早朝了。”郑吉在殿外轻声禀报。
“进来。”
听到吩咐,郑吉领着内侍鱼贯而入,看着斜倚在龙榻上的段玄琰,脸上微变。“王上?”
“磨蹭什么!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