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她失忆了,却记得萧凌川的喜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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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城门大开,风声鹤唳的日子总算过去。

姜天泽不知道萧凌川已经回大邺,只知道他如今是南月的新帝,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是他的地盘。

若继续待在南月,姜姝宁有被找到的风险。

于是他决定带着姜姝宁和姜三夫人,一路向北,朝着大邺的方向颠簸而去。

车厢内,气氛沉闷。

姜姝宁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陌生景致,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

她的记忆仿佛被雾气笼罩的旧画轴,隐约透着些过去的墨痕,模糊难辨,搅得她心绪难平。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姜天泽那张清隽俊美的脸上。

“天泽,你能再跟我说说我的事吗?我是谁?我和那个景王又是怎么认识的?”

姜天泽垂眸,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不能让她想起姜家,想起丞相府,否则她一旦回到大邺,肯定会去找自己的父亲。

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姜丞相第一时间送到萧凌川身边。

片刻后,他强压下心绪,将虚构的谎言娓娓道来:“阿宁,你是个医术高明的医女,你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你一个人靠着医术过活。”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目光里满是怜惜。

“一次机缘巧合,萧凌川受了伤,你出手救了他。可他……见你貌美,便起了歹心,将你强行掳回景王府,囚禁起来。他对外宣称你是他的王妃,可实际上,大邺皇室的宗谱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只是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禁脔。”

“至于我,”他脸上的苦涩笑意加深,目光牢牢锁住她,专注而深情,“我是他的表弟,第一次在王府见到你时……便对你一见倾心。看着你被他折辱,郁郁寡欢,我心如刀绞。后来,是你向我求救,我才不顾一切,答应带你离开那个牢笼。”

故事天衣无缝,充满了英雄救美的浪漫与悲情。

姜姝宁却听得有些发懵。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光滑,五官清秀,却远谈不上是能让王爷一见倾心、强取豪夺的绝色。

更何况,眼前的姜天泽,眉眼精致,俊美异常,比她更像个能勾人魂魄的妖精。

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俊美无俦的贵公子,都对自己一见钟情?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看着姜天泽那双似乎承载了万千情意的眼眸,她又无法说出质疑的话。

如今的她,无依无靠,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或许,姜天泽说的有一件事是真的。

她确实对医术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们中途歇脚时,姜三夫人下车活动筋骨,不小心被路边的荆棘划破了手臂,渗出殷红的血珠。

几乎是同一瞬间,姜姝宁的目光就扫向了路边的一丛不起眼的绿植。

她想也没想,快步走过去,摘下几片叶子,放在手心用力揉(搓)成一团墨绿色的糊状物,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姜三夫人的伤口上。

不过片刻,血就止住了。

姜三夫人又惊又喜:“我从来不知道,这路边的野草叶子竟能治伤口!阿宁,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姝宁自己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下意识觉得,它应该可以帮你止血愈合。”

姜三夫人拉着她的手,忍不住称赞道:“阿宁,没想到你失忆了,学过的医术却没有忘记。你果然是天生的医者。”

夜晚,三人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落了脚。

奔波了一天,能吃上一口热饭,已是莫大的慰藉。

店小二端上来一盘碧绿爽脆的酱渍黄瓜。

姜天泽正要伸筷子去夹,姜姝宁几乎是脱口而出:“这道菜性寒,你的肠胃一向虚弱,最好别吃!”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怔住了。

姜天泽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先是错愕,随即被一阵狂喜和感动所淹没。

他放下筷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灼灼地盯着她:“我的肠胃的确一直不好,多谢阿宁提醒。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阿宁,你心中果然是有我的。否则,又怎么会在失忆后,依然记得我肠胃虚弱这件事。”

“当真?”姜姝宁的心砰砰直跳。

难道……她要恢复记忆了吗?

难道,那些沉寂已久的记忆残片,终于要拼凑出完整的过往了吗?

“自然是真的。”姜天泽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吸入眼底的漩涡中,“阿宁,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心里,其实一直有我。”

他的话音刚落,小二又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清蒸鱼上来,鱼肉特有的鲜甜气息瞬间在桌上弥漫开来。

姜天泽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准备去夹一块鱼肉。

姜姝宁见状,又一次下意识地开口:“你不是从来不吃鱼的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姜天泽的筷子猛地顿住,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不吃鱼的不是他。

是萧凌川。

那个原本早该被她遗忘,此刻却阴魂不散地盘踞在她潜意识里的男人!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为什么失忆了,她还清楚记得萧凌川的喜好!

但很快,他脸上的神色便迅速被一层温柔的伪装覆盖。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筷子,对她柔声道:“我是从来不吃鱼。我只是……想夹一块给你。”

“那怎么行!”姜姝宁笑了,全然没察觉到他方才的异样,“我自己夹就好了。你的筷子要是夹了鱼,会沾上鱼腥味的,你肯定不喜欢的!”

说着,她自己夹了一大块细嫩的鱼腹肉放进碗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姜天泽看着她这副无知懵懂的模样,心口一阵阵地抽痛。

她记得萧凌川不吃鱼,却不知道,他其实最爱吃鱼。

一股阴冷的恨意从心底最深处攀升上来。

他暗暗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手,心中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他会把萧凌川这个名字,连同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从她的骨血里,一丝不剩地,彻底剔除干净!

当晚,姜姝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个白白胖胖的婴孩,他被她抱在臂弯里,温热的,小小的,团团可爱。

一双眼睛黑得像刚熟透的葡萄,清澈见底,总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逗弄他,他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小的手抓着她的手指,软得不可思议。

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满足感,像暖流一样包裹了姜姝宁的心脏。

第二天醒来时,她竟有些怅然若失。

怀里空落落的,那份柔软的触感却仿佛还烙在手臂上,挥之不去。

之后她跟着姜天泽他们一路北上,风尘仆仆。

他们偶尔会经过一些村庄或集镇,她总会下意识地看向那些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子。

有些孩子生了病,面黄肌瘦,啼哭不止,惹人怜惜。

有些孩子则健康活泼,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可没有一个,像梦里那个孩子一样,能在让她如此牵肠挂肚。

起初她只当是偶然。可这样的梦境却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奶香,能感觉到他抓住她衣襟时那小小的力道。

直到最后一个梦。

她梦见她要和他分开了。

他没有哭,只是睁着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是在一阵心碎的悲恸中醒来的,脸颊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心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疼痛不已。

梦境真实得过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更是前所未有。

她猛地坐起身,去找另一间房的姜天泽,声音干涩地问他:“天泽,我和那个景王萧凌川,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姜天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眼里浮起一丝惊惧。

他死死盯着她,不知道是想说服她,还是在说服他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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