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突然指着门外,笑道:“凌公今日赴任,还带了些许礼品?”
在座众人大部分都有点懵懂,但也有几个人忍不住嘴角流露出笑意,比如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李客师、长孙无忌。
凌敬嘴角哆嗦了下,哪里是我要带来的,明明是李善那厮逼着随从带来的!
长孙无忌取来礼盒打开,露出那两个细长的白瓷瓶。
李世民大笑道:“元旦那日,略略小酌,此酒清如水,烈似火,一盏入腹,豪气升腾!”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房玄龄低低吟诵,眼神有些猜测,“这是凌公之作吧?”
凌敬嘴角歪了歪,只摇头不语。
李世民挥手道:“今日诸君可一品此酒,集被褥,安抚老弱妇孺,置放炭盆取暖,昨日夜间还携亲卫查看屋顶。”
“怀仁,怀仁……先生为其取字怀仁。”李世民点点头,“道玄、田留安均来信,提及李怀仁设伤兵营,使军中士气大振,可惜孤当年未有怀仁之助。”
“李唐立国六载,已然一统天下,但他日亦有战事,怀仁还有用武之地。”
承乾殿侧殿内,宫女奉上茶盏,李世民和凌敬相对而坐。
“两个多月前,贝州历亭县外山谷中。”凌敬轻声道:“即将启程,夜袭敌营,李怀仁相询,秦王可堪辅佐。”
李世民笑问:“先生如何作答?”
“殿下并不占上风。”凌敬叹道:“奈何怀仁心意已决,说服了在下。”
“哈哈,道玄信中提及,怀仁舌利如刀,说的突厥大军北返。”李世民大笑道:“怀仁以何理由说服先生?”
凌敬轻声道:“适才已言,李唐虽一统天下,但亦有外忧。”
“突厥?”
“北方草原气候愈冷,大量牛羊冻毙,突厥必然年年南下,侵扰河东、关中。”凌敬叹道:“殿下才过双十,却军功盖世,若无殿下……他日突厥兵压长安,如之奈何?”
李世民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自豪,他没想到李善的选择来源于此,但却正中自己的得意之处。
突厥南下,没有自己和天策府一干名将,难道指望太子和齐王力抗突厥铁骑?
凌敬轻声道:“殿下夺嫡,非为己身,而为社稷。”
啧啧,如果李善在场,一定会对凌敬刮目相看……刮得眼睛都要瞎了。
“先生说的是。”李世民一拍桌案,“若无突厥,孤王愿悠游泉下,安闲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