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之前朝中骚动,请议李高迁之罪……不是二郎在背后指使,李渊半信半疑,他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太子。
深深看了眼李世民,李建成保持镇定,缓缓道:“刘世让弹劾李高迁弃军先逃, 使万余大军葬身塞外,但襄邑王叔、代县令李怀仁均未提及,二弟所言极是,理应详查。”
稍远的裴世矩竖着耳朵,听到这儿,眼角跳了跳……太子说李神符、李善并没有提起李高迁弃军先逃。
但凡奏折, 集这些,不可能绕过河东诸多望族……处置李善,未必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加重语气,“裴相,正如孤适才所言,如今河东道,不可再乱。”
“殿下有扬威草原,逐敌漠北之愿,难道能忍受突厥得铁器之助?”裴世矩缓缓而坚定的摇头,“涉及各族,都应斥责!”
李世民叹了口气坐了回去,拼命忍着笑意……他没想到裴世矩这么乖溜溜的钻进李善早早挖下的坑里。
这不能怪裴世矩……在他看来,李善与河东薛氏、柳氏关系都不错,而因为自己和李德武的缘故,李善怎么可能带着闻喜裴氏一起发财呢?
先后将陈叔达、杨恭仁、李世民怼下去,裴世矩总结道:“李怀仁坚守雁门关以拒突厥,实有战功,但逆圣人诏令,又违背律法,理应别迁。”
不能再让这厮在代县、雁门继续待下去了……这厮太能折腾了!
裴世矩觉得,如果不能将李善摁下去,可能到死都忘不了那日……那日,李善夜奔雁门关,大败突厥追兵的捷报传来后,李德武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是,我不行,你上啊!
结果还不是一样!
其实,当裴世矩从袖子里拿出那份奏折后,殿内最为坐立不安的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李渊,而是李建成下首位的裴寂。
刚开始的时候,裴寂还觉得……是不是裴怀义已经给三兄写了信?
裴怀义此来,就是想将李善从代县赶走,甚至琢磨将玉壶春酒坊抢到手。
但很快,当裴世矩用斩钉截铁的话说出那句“涉及各族,都应斥责”之后,裴寂就知道了……裴怀义绝对没有和三兄联系过。
三兄啊,你是看不到咱们自个儿身上跟乌鸦似的……李怀仁联合河东望族行商事,怎么可能无视一门双相的闻喜裴氏呢?!
“咳咳,咳咳。”
裴寂回过神来,侧头看见太子李建成递来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