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漫步在后山的森林中,她找了个棵树,躺在树枝上饮酒,忽而听到脚步声,玄幽抬眼看去,心想这么晚这里怎么会有人来,只见那人在河边坐了下来,此人将头埋进了河中,而后他挣扎起来,但是头迟迟未离开河中。
不好!玄幽连忙赶过去,将人拉了起来,竟是陈希一!
陈希一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咳着,他抬眼想去看清来人,眼睛眯了又眯,可始终不能完全睁开,“殿下?”他的眼泪与水一起向下流。
恍如隔梦般的,他睁开了眼睛,眼角周围泛着红,陈希一以为自已在做梦,“殿下?”他又喊了一声。
玄幽轻抚着他,“没事了没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我好想死啊殿下,你能不能杀了我。”
玄幽继续安抚他,“没事的没事,我在这我在这。”
陈希一直接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正躺在一张陌生的房间,房间里有着淡淡的香气。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床边的桌子上正坐着一个人,正看着书喝着茶。
待看清那人时,他慌张地坐起来,“殿下!昨夜实在唐突!”
玄幽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并未理他,陈希一也觉得尴尬,整理了一下衣服告辞之后就走了出去。
想起自已昨日喝了点酒,又被叔父训斥了一番,大概醉酒是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一时间情绪竟有些压不住。
不过他一夜未归,现在也没勇气回家去,他走出公主府,一时间害怕地又折返了回去。可又觉得这样回去实在丢人,因此只能在公主府前踱步。
“你怎么还不走,快迟到了。”
陈希一点头应着。
“上车,一起吧。”玄幽说道。
“不…不用了…吧。”陈希一不知道自已为什么紧张,他慢悠悠地上了车,玄幽却把他从半路放了下去。
“你就从这里走过去吧,假装我们没见过。”
陈希一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人已经走远了,才蹦出来一个“好”字。
一整天,陈希一都闷闷的,秦枫问他,他只说昨夜喝酒醉了,不知道该如何向叔父解释。
他确实没想好措辞,但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却不是叔父。
“怎么一天没看到玄幽了。”陈希一这时候突然很感谢孟子理的碎嘴子。
“阿姐近日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也同她说不上几句话。”玄菁说道,“和平大会人手不够她直接跟我说随便去她那借人,什么也没问。”
玄幽远远地走过去,陈希一看着她从自已的视野里消失,秦枫察觉到他很不对劲。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走神了。”
陈希一等到散学后拉着秦枫到了他昨天被救的河边,他们跑的气喘吁吁,秦枫不明所以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昨天,我在这,想投河自尽。”
秦枫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一起解决。”
他眼含泪水,却未流下来,“昨天有人救了我,但是我还是想死,我不想回家了,你能不能跟我叔父说说我昨天住在你家了。”
“好,你要是想死的时候,你就来找我。”
陈希一点头应着,秦枫把陈希一送回家,还好在他的说辞下,陈希一并没受罚。
他站在庭院里,随手拿出一把剑,在院子里舞剑。
婶婶远远看着他说道:“哎呀,多好的孩子啊,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呗,只要他开心健康地长大,不比什么都好。”
陈巡抚冷笑一声,“他要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不能健康地长大!他想干的,那都是危险的事,你看就算是玄清那么厉害的人,不也是死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婶婶气的不想与他争辩。
陈希一半夜坐在屋里,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希一啊,晚上吃饱没,婶婶给你拿了些吃的。”
“吃饱了婶婶。不用了。大半夜的,您别这么辛苦。”
“你打开门,我们说说体已话。”
陈希一打开门来,请婶婶进门。
“希一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跟婶婶说说,婶婶也好给你点建议。”
“没事啊婶婶,没什么心事。”陈希一低下头去。
“你叔父啊,就是个老古板,你呀,尽管做你想干的事,婶婶啊,帮你打掩护。”婶婶轻抚着陈希一的头发,问道,“不舒心了就找婶婶聊聊。”
“好,婶婶,太晚了,你早睡吧。”
陈希一将婶婶送出门去,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脱下衣服敷药,身上有这许许多多道鞭痕,那是前几日他过了门禁回家被打的。
手臂处是因为与秦枫管了戈家的事,被绑起来的勒痕,还有他自残时划伤的手臂,他正解着绷带,窗外忽然站着一个人影,等他走近了,却忽然不见了。
他穿好衣服,打开窗户,一张纸传了进来,“登上嵩山去,千里始阔然。”
这是陈巡抚的诗。
第二天就有个奏章乘了上来,登上嵩山去,这可是犯了嵩殿下的名讳,此时菁殿下根基未稳,作此诗,很难不想别有用心啊。”
黎尊说道:“一首诗能代表什么,不过巧合而已,天天疑神疑鬼,成何体统!”
一首诗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像陈巡抚这么胆小的人往往会弄巧成拙,听到传言之后,每一次黎尊传召他,他都紧张兮兮的,没有事也怀疑有事了。
陈巡抚就奇了怪了,这都是在玄嵩出生之前作的诗,怎么突然多了条这么个含义,自已恰巧这个原稿也丢了,根本无法证明时间啊!
真是天要亡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但是他实在太害怕了,每当黎尊问起诗句这类词,他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
没事没事,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他写的。
换作秦城主,定会早早解释清楚,换作宋大人,则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反正也不知道是谁。
可他是陈巡抚,一但他的负面消息传出来,他就会方寸大乱,生怕保不住他的脑袋。
“陈大人,我知道原稿在哪,烧点就没人知道你的署名了。”陈希一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