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自从那个梦境之后,觉得这件事肯定与猖鬼有关。
与现在的死者不同,江城的那个女子的头发都被剃干净了。
当时邻居街坊都说,那位女子的头发生的好看,即使生在贫穷人家,没有办法保养,那头发也是乌黑发亮的。
奇怪的是,在她死亡以后,她的家人遇见玄清就跟遇见瘟神一样闭门不见,最后全家都丧于非命。
玄清当初查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正好来街上碰碰运气,突然起雾,四周什么东西都不见了,他便召唤清灵剑向空中一划,四周空气竟慢慢流出血来,那迷雾便渐渐散去。
为此,玄清去跟孔先生传信,孔先生说道:“很久之前他与好友也亲历此事,他无武力,只好原地坐下念起古籍来,心想生死由命,谁知竟无事发生,他的朋友运气就没这么好了,经历了迷雾后突然失了神志,疯疯癫癫的,后面就死了。后来查阅典籍,发现有一鬼怪叫猖鬼,好控人心智。或许是圣人庇佑,这才逃过一劫。”
玄清便当即翻阅了猖鬼的全部资料,发现大多阐述一些表面的现象,一些经历,对于他的目的来历,知之甚少,他只好再次上街去。
突然他的眼前恍惚了一下,一个人歪歪扭扭的走着,那身影似乎在不停的晃动着,其他人却没有异常,玄清觉得奇怪,便跟了上去,正要拉住那人衣袖,那人却从他的手中划走了。
玄清掏出剑来,利用剑影分身围住了他,猖鬼直接撞了上去,猖鬼诧异地看着玄清,心一横猛的一撞,并没有逃出去,他的身上被划出道道伤痕,他笑着看向玄清。
“我还真是运气不好。”他笑道,便直直地倒在地上。
玄清慢慢靠近,发现此人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收起剑,那猖鬼的眼睛却睁开来,玄清伸手按住他,猖鬼扭曲着身体似乎很痛苦,他眼睛里渗出了血,一边嘴里喃喃喊着,“至清之气,我们又见面了。”
一团黑雾从猖鬼的身体里飞出来,玄清的手里只留下了一团皮。
回去之后,玄清就赶紧把这段经历记录了下来,玄幽现在正仔细品着玄清的手记。
“那猖鬼怕兄长的剑气?”她想着。“兄长的剑气需要极高的天赋才可练成,当初选择陈希一也是因为这个,难不成她想要告诉我是这个?”
这件事闹得很大,在长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说这位女子被鬼怪附身,说这位女子被仇人寻上门来。
但是亲戚都说这位女子平时不常出门,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那恐怕就是遇到鬼怪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黎尊想着这事发生在长都,若不及时解决,只怕是治安会很混乱,刚割了地,不能再生事端了,立刻排玄菁亲自去查。
玄幽听到此事,也赶紧往现场走去,她换了个不太显眼的装扮,躲在人群中,现场已经被士卒围了起来。一群人站在门口议论着,但根本看不到里面。
玄菁走了出来,看到她已经看过现场了。
“菁儿,里面怎么样?”玄幽走上前去问道。
玄菁面色凝重,“没有什么特别的,都很正常,很奇怪,什么都没有。”
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和江城的情况一模一样,玄幽跟玄菁描述了江城那人的情形。
“竟然是个惯犯吗?”玄菁急急忙忙地又赶到大理寺,说明了这个情况。
那天黑雾一直说感受到他了,看来就是这了。
审问了她的家人,都说没什么异常,最近也挺开心的。
她的丫鬟一直在旁边低着头,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搓着手。
等到她父母快离开的时候,玄菁把那个丫鬟留了下来,那家人用眼神示意着她,她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那丫鬟很是胆小,吓了吓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其实玄菁觉得是玄幽太凶了,她在旁边也害怕。
“最近…小姐…挺开心的,开心的不正常。”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别急,你慢慢说。”玄菁安抚道。
“小姐那段时间心情很低落,因为她本来与邻家的张公子有婚约,两个人情投意合,但是…张公子得罪了小宋大人,还把张公子打伤了。”
她继续说道:“张公子就去府衙告状,结果就被说寻衅滋事,把他赶了出去,小宋大人便说要把我们家小姐纳妾。”
她说着说着哭起来,“家中长辈也怕惹事,就不许他们往来,小宋大人这才松了口。”
“没有再找其他人吗?”玄菁问道。
“我们能找谁呢?宋大人权力这么大,我们能接触到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再高一点的人我们也不了解,谁知道谁和他有矛盾,谁又和他是一伙的。”
她哭的更厉害的,完全忘记了自已在什么地方,刚才的胆怯一扫而空,只留下了满心的委屈,她号啕大哭,玄菁看不下去,上前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会为你们做主的。”
安抚她之后,玄菁继续让她说。
“小姐那几天偷偷与张公子私会,张公子说他正在争取,说是自已正在联系李大人,李大人愿意给他做官的机会,自已再努力争取一下,让小姐不那么委屈,只能偷偷见面,到时候八抬大轿让小姐进门。”
“那一段时间小姐的状态还很好,但是张公子横死家中。”
“报官了吗?”玄幽问道。
“是陈巡抚处理的此事,我们状告了小宋大人,但是他以自杀结的案。”
“什么时候?”玄幽追问道。
“好像陈巡抚被撤职的前一天。”
“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玄菁看向玄幽。
“过了一段时间,小姐又恢复了往常,我本来以为她是走出来了,又或许不想再继续没精打采的样子了,但是我总觉得不一样,她经常不由自主的笑。我问她在笑什么,她就会盯着我笑,还赏给我许多东西,自已都没留什么东西了。”
她又说着:“我之前向夫人禀报过此事,太太也觉得奇怪,请了郎中来,并无大碍,后又请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说是中了邪术,但是找不到根源,夫人花了许多钱算命先生却连连摆手让我们另请高就。”
阿言给她递了杯水,她喝了之后继续说道,“夫人原本打算明日带小姐去散散心,谁知今日就…今日就…”
她又哭了起来,玄幽看着问的差不多了,就没有在这里多待。
她现在脑子很乱,猖鬼的出现超出了她的预期,黑雾最近并没有找她,除了兄长的剑气,她再找不到别的办法的。
毫无进展的几日,玄幽晚上也没睡好,近几日经常做梦,除了黑雾锁妖塔的记忆,就是她之前乱葬岗和灵族军营的记忆,那些痛苦的画面越来越清楚,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
玄幽每每被吓得冷汗直流,醒来看到阿言在旁边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