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出这个字的,我只知道我脸下的枕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湿透了。
从那以后,淼淼对我发的话积极性很高,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崔淼淼在跟我说话,她是那么温柔,那么热情。
我直视了这片深渊,并且从深渊之中成功摆脱。但是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有脱胎换骨的解脱。
我仿佛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沼泽,身下的泥泞如同大手一样将我往下拽。跟上次不一样的是,我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任由他将我拖入软泥。
窒息,无力,痛苦。
我被泥土堵住了咽喉,不久以后就会竭力而亡,痛苦不堪。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跟淼淼打开天窗说亮话,发自内心的说出了积压这么多年的话,为什么没有得到释放?
我再一次进入了低谷,四年前经历的那段黑暗再次席卷了我。当时父母和老师能够对我伸出援手,而这一次,只有我自已了。
我变得沉默寡言,急需一个宣泄的口。跑步是一个很好的宣泄方式。
每日放学以后,我都会进行奔跑。二百米的跑道,二十圈打底。我很庆幸这具青春的身体能够支撑我跑下去,换我现在可能一半都做不到。
每次力竭倒地,躺着看向天空中的明月,大脑放空,这一瞬间我仿佛进入到了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
水域如此之小,深度却这样可观,真是令人惊讶。事实确实如此,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无法减少它一英寸的深度。
我一直认为我的心很大,因为总有人评价我是在没心没肺的活着。受他们影响,我也认为是这样,所以我能够很洒脱地提出分手,至少在那一刻,我是解放的。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的心仿佛也如同这湖泊一样,范围狭小,而深不可测。
梭罗看到这湖泊,发出了他的疑问:如果这世上所有的湖都很浅,那又会怎样呢?会不会影响人类心灵的深度?
我感受着我的内心,也发出了我的疑问。
我能够放下她,并且心无旁骛地开启新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至少我现在不知道。由于外力的阻拦,我也暂时无法知道,并且不能去探索问题的答案。
为何?因为我写小说被发现了。
爸爸夺过我的手机,调转到小说的那一页,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他面容可怖,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
其实也很好理解,他不反对我写小说,但是绝对不能是言情小说。
我一直认为,他的思想已经固化了。他会讲一本平平无奇的龙傲天都市小说,说成是黄文。男女主一个拥抱,在他看来就仿佛是全裸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说要追随年轻人的想法,但是他不愿意去接受年轻人的行为。
他总说我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可他不知道,在高压学习和繁重事务下,哪个年轻人又能活力的起来呢?
他不理解我,我也不指望他理解我。一贯如此,从始至终。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我认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他总是想让我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走,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但是忽略了我跟他不一样,他总是抱怨儿子越大越不听话,可忽略了我是个正常人,我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不求尽人如意,但求无愧我心。
一贯如此。
这一瞬间,我仿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