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里面走去,瞧着颜轻画通身的贵气,颜轻梅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甘。
长姐待字闺中的时候,丞相府正处于鼎盛时期,京中求娶她的世家公子,不知道有多少!
可轮到自已,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尴尬,真正的豪门望族,根本不会考虑跟丞相府结亲。
眼看只有一年她就要及笄了,亲事还是高不成,低不就……
颜轻梅一直觉得,要不是她比长姐小了七岁,永宁侯夫人的位置,肯定是属于她的!
她还以为,今天能跟那位英勇无比的姐夫说上话呢,谁知道长姐这么不中用!
颜轻梅既幸灾乐祸,又有些失望。
想到颜轻画对赵姨娘那么不客气,她夹枪带棒道:“京中都说姐夫独宠那个玲珑夫人,长姐连掌家之权,都被她夺了去,我原本还不信。”
“可回门这么重要的事,姐夫都不陪长姐回来,可见传言说的是真的……”
“长姐堂堂相府嫡女,竟连夫君的心都抓不住,被一个无媒苟合的女人踩在了头上,啧啧……”
张氏大怒。
“梅姐儿,你太放肆了!”
她不过是心如枯槁,才整日礼佛,不屑磋磨府里的庶子、庶女。
一个小娘养的庶女,竟敢嘲讽她的画儿,真当她这个嫡母是死的吗?!
颜轻梅鲜少见到,嫡母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心不禁一抖!
可转念一想,以后整个丞相府都是她弟弟的,父亲心里更是只有姨娘一人,她何需惧怕一个空有名头的嫡母?
“母亲恕罪!”
“梅儿也只是关心长姐,怕她在永宁侯府受了委屈。”
颜轻梅说着请罪的话,可谁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嘲弄。
而从始至终,颜丞相都不曾说过一句呵斥的话。
因为他偏宠赵姨娘和她的儿女。
更因为他想借颜轻梅的嘴,试探颜轻画在永宁侯府的地位。
颜轻梅正是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颜轻画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看颜轻梅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可笑的玩意。
“二妹妹一个未及笄的闺阁少女,张嘴闭嘴,谈论的都是姐夫房里的事。”
“知道的,说你是在姨娘身边长大,规矩欠佳;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妹生性……”
后面难听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在场的都明白颜轻画的意思。
颜轻梅顿时脸色煞白!
她只想逞一时之快,狠狠奚落颜轻画一番,报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姨娘难堪的仇!
却没想到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哪个高门大户会要这样的媳妇?
反应过来,颜轻梅才知道后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完全不见刚才嚣张的气焰了。
“我……我……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求长姐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颜轻画放下了茶杯,声音轻柔,却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自家姐妹,何须行此大礼?二妹妹起来吧。”
“只是一人行事不端,连累的是整个颜氏女的名声,二妹妹便将《女则》抄上百遍,警醒自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