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王宫,处处红绸高挂,人人喜上眉梢,一派喜庆。
唯有今日的主人公,攸宁公主,眉宇间愁容难消。
宫女入殿伺候,毕恭毕敬,还带着点小心翼翼:“公主,时辰该到了,将衣裳换上吧。”
白攸宁从榻上起身,赤着玉足,走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在盛放婚服的地方停下。
她冷眼扫了宫女一眼,纤细白嫩的手指挑起婚服一角,红唇微启:“你说,是本公主的血红,还是这婚服更红?”
“公主!”
宫女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呵!”白攸宁冷笑一声,任由手中婚服滑落在地。
只见她闭起双眸,摊开双手,没什么情绪地缓缓道:“更衣吧。”
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如释重负,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为白攸宁更衣。
浓妆淡抹。
锦绣华服。
铜镜中,那张倾人城的小脸,柳叶弯眉,肤如凝雪,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在妆容的衬托下,更加美艳动人。
偏偏这样的绝色,再美都不染半点情绪,如失了灵魂的躯壳般,任人摆布。
最后一支玉簪插入发间。
她握紧了拳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望着镜中的自已,她红了眼眶,盖头遮住脸那一刻,泪水无声落下,却无人为之擦拭。
天下四分,为东离王白先松、南蛮王赵瑞、平西王万久今和北冥王姜沧言。
其中,平西王有意求和。
她身为东离公主,有责任和义务为了子民去走这一遭。
“等等!”
起身前,她还是放不下,掀了盖头,将装在木盒里的那颗夜明珠握在手心。
这是那个人送她的唯一一个物件。
她舍不得就此丢下……
回忆往事,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大哭。
可明明,已经是决定不要了的人,为什么一想起来还是会心痛?
三月前。
桃花树下,她揉着肩膀,朝着那人耍无赖:“祁栈,我好累啊,休息会儿嘛~”
他整理弓箭,铁面无私:“臣当了公主两年多的骑射先生了,公主的技艺一点都没长进,王上该怪罪了。”
她皱眉,对着桃树踢了几脚,把脚尖都踢疼了,才小声嘟囔道:“才不会呢,父王本来就不想女孩子舞刀弄枪的,这些是我要求来的。”
祁栈没听清:“公主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深呼吸,开口:“祁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当我的骑射先生?”
祁栈看着她一愣,低头,没说话。
她急了,鼓起勇气要道明心意:“因为我……我心……”心悦你。
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被一道急匆匆的禀报声打断。
只见侍卫满头大汗,脸色惊恐:“不好了公子,祁家来了许多御前侍卫。”
出事了。
东离政变,有人检举祁国公涉嫌受贿私练精兵,意图谋反。
祁栈赶回家中,白攸宁放心不下,一同前往。
两人到达祁家时,见到的就是御前侍卫将祁府上下围的水泄不通的场面。
还有家仆反抗被打倒在地。
白攸宁冲到前面,大喊:“住手!你们干什么?”
侍卫头领上前行礼,道:“祁国公涉嫌受贿,操练私兵,王上有命,臣奉旨搜查。”
祁栈满眼不可置信:“我爹一向光明磊落,绝无可能做出你口中之事。”
侍卫统领:“做与没做,搜了便知。”
他拿着王上令牌,将手一伸,气焰嚣张:“见此令牌,如王上亲临,反抗者,杀无赦。”
白攸宁咬牙,还要说些什么,被祁国公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