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更衣!”
白攸宁目光坚定。
宫女端来锦绣华服,上前伺候。
“拿走,换一身素白的衣裳。”白攸宁瞟了一眼,摆手。
“等等,直接去将我母后生前最爱的那套琉璃素仙裙取来。”
宫女一惊,跪在地上。
“公主三思,王后是王上的禁忌,奴婢……”
“本公主让你去就去!”白攸宁摔了杯盏,怒目而视。
她生起气来,倒是与早早病逝的王后有几分相似。
……
半个时辰后。
天公不作美,雷雨交加。
白攸宁一番梳洗过后,换上那一身琉璃素仙裙,款步姗姗,往宣政殿而去。
大雨之中,她丢了伞,冒着大雨,跪在殿门外。
“求父王饶了祁栈这一命!”
“女儿不孝,自知如此为难父王定是罪该万死,可女儿认定了祁栈,绝不可失去他。
父王!若拿剑行刺之人是母后,并非祁栈,您可还会如此绝情?”
宣政殿的大门在这一瞬间打开。
白先松背着手站立,凝望着在大雨中磕头的白攸宁,目光复杂。
白攸宁被大雨迷了眼,已经看不清眼前,只觉眼前一片人影晃荡。
听不见回应,她倔强道:“父王,攸宁求您,放祁栈这一回吧。”
雷电交加,将白先松的神态衬得更加威严。
他望了望天,再将目光落在白攸宁身上的琉璃素仙裙上,耐心已然到了极点:
“枉费寡人如此疼爱你,如今,你为了一个祁栈,宁可触犯你母后的亡灵,威胁于寡人,也不愿死他一个祁栈?十六年的父女之情,血浓于水,比不得一个只教了你两年骑射的祁栈?”
白攸宁被这话一震,捏紧了双拳,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
一番对峙,白先松还是未曾松口,留下一句“要受罪就受个够”,便转身回了宣政殿,殿门紧闭。
一声“父王”堵在胸口,再也没有勇气喊出口。
就这样一直跪着,不吃不喝,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白攸宁觉得自已快要死了,直到宫人来报,祁栈已经在押往刑场的路上……
白攸宁急得匍匐在地,从腰间掏出那块不得不用上的免死金牌,要爬进去宣政殿。
殿门再次打开,白先松语气极低:“念你如此情深,寡人可饶他一命。”
白攸宁一喜,还来不及谢恩,便听到白先松接着道:“但寡人有条件。”
“寡人要你不许再跟他有来往,且答应与平西王的亲事。”
远嫁平西。白先松之前一直在犹豫,在舍不得自已疼爱多年的宝贝女儿为了国家走上和亲的道路。
可如今,白攸宁如此行径,真真是寒了他的心。
特别是她掏出免死金牌的那一刻,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免死金牌,是王后临死之前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
她放心不下白攸宁,所以跟白先松祈求了一块免死金牌,希望她不在之后,无论白攸宁犯了何等大错,都能有一次获得宽恕的机会。
只是谁也没想到,白攸宁没有用金牌救自已,反而要用金牌救一个男人。
……
这日,午时三刻来临的前一刻,御前侍卫冒着大雨,驾马赶到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