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帮着不少的人看过病,也看过不少人的身体,但那是对很陌生的人,自己还能秉持着一种治病救人的心态去平和看待。
可现在自己面对的是小银,是自己当作弟弟一样对待的伙伴。
这
这可真是
自己拿了那个瓶子,搁在手中,就那么愣愣地站在梳妆台前,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琉璃瓶子搁在自己手里还有些烫手。
小银就那么趴着,保持着刚刚趴下去的姿势。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前去,他转过了头来,看着自己,那双狐狸眼中,有些微控诉:珲哥哥~
小银那颤颤的一声,外加那个控诉的眼神,真的让自己感到自己似乎做了这世上罪大恶极的事一般,一种几乎是没顶般的自责和内疚将自己给埋在了比归墟还归墟的地方。自己委实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自己面对那些陌生人,都能温柔的,好言好语的帮着他们解除病痛,但为何自己面对可说是朝夕相处的小银,可说是朋友的小银,竟然就这么为难?眼睁睁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却还要这般袖手旁观?甚至觉得十分的难为情?
实在无法原谅自己这般,自己还是跨出了那一步,只是自己也预估到,那一步有多么的艰难以及自己这脸应该变成了酱红色。
来到床边,自己坐了下来,将琉璃瓶子放在了床头,声音略略有些压抑:你先更衣吧~
说罢,自己非常自觉地似旋风过境般的,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他处,保持着非礼勿视的教条。
听着这么一句话,小银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像是蹦哒不了几天的秋蝉般地折腾着他的衣服,一面要撑着腰,一面又要拆解衣服,那般手忙脚乱的样子,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他。看着他委实是辛苦,自己在几经犹豫之下,还是伸出了手去帮他。但偏偏巧的,自己和他的手竟然碰到了一起。霎时间,就像是被蜂子给蛰了一下似的,自己慌忙地就收回了手。
而小银却显得很淡定地说道:珲哥哥,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是。
听着他那个很勉强的话,自己感觉到心头更加不舒服了。分明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但这道歉的却成了小银。
这
这可真是
如此,待会儿给他揉腰的时候,便尽量地让他好受些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小银才把那一身衣服给刮了去,就剩下了一身里衣。
这时,自己感觉到小银的目光偷偷地往自己这边瞥了瞥,估计是在想着,他到底要不要把里衣也褪了。最终,他并没有将里衣褪下,只是乖巧地趴好,拽了拽自己的袖子:珲哥哥,可以了。
小银那般低声下气的样子,让自己感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甜到发腻的化骨水给泡了一般,既浸润着甘甜,又有分筋错骨的痛感。
小银如此顾念着自己,但自己的心里却远不如他那般澄澈。
他仅仅只是想要个帮忙的哥哥,但自己却东想西想,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帮他。
自己
自己
此番,岂不是辜负了主人让自己到红尘中去历练的心意吗?不是辜负了主人所言的纸上谈兵,与闭门造车何异?
自己感到,这些年,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似乎都白搭了。
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所面临的对象是小银吗?是因为小银太过妖媚了?自己觉得是在做些什么不好的事?还是觉得小银和主人之间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便觉得有窥伺之嫌?自己真的有那么正人君子吗?又或者是因为大总管的以权谋私,让自己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恍惚?
自己感觉,自己虚长了小银不少岁数,但却没有一个作为兄长的担当——行使引导之责,反而还像是个那种长期流连于烟花柳巷的浪荡男子般,还未看见烟花柳巷的牌匾,就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此番还真是
分明成为医者,便要心无旁骛,便要颇有担当,便要医者仁心。
但自己委实对于这些要求,有十分遥远的差距。
如此,倒是理解了当时医仙君上带走的是小银,而不是自己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