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己也的确没有那般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方才那般胡说八道,已经让自己十分的愧疚难安了。自己实在是做不到继续去瞎掰扯了。
且自己的心也有些烦乱,难道不该寻个没人的地方,自己静静地想想吗?
其实,此时此刻的这般想法,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属于自欺欺人。
但终究的,自己还是转过了身,轻声道:“你也早些休息。”
也不等小银那句很可能会回的,好呀,珲哥哥再见。
说罢,自己便抬步走了。
虽然是在往外走,但自己感觉这平日里的步子在此刻竟莫名地变得生涩起来,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对走路并不熟练,还有些歪歪扭扭的,甚至需要大人的帮扶。又或者像是邯郸学步,到最后竟都不知该如何走路了一般。
自己感到,自己的步伐除了生涩,便是缓慢了。就好像走得慢些,就可以给小银足够思考清楚和追上来的时间,拉住自己,让自己陪他。
但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却在那般毫不留情地打碎自己的幻想。
其实,自己本不该有所期待的,不是吗?
小银那般讨巧,谁都喜欢,不是吗?
就连大总管,不也对小银表面很严厉,但却暗暗地纵容吗?
想必喜欢小银的,也很多很多。
不缺什么。
自己不过是其中被他吸引的一个而已。
觉得对他有些在意而已。
小银他他心里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住下了一位,这位在他的心里,恐怕早已筑起壮丽巍峨的宫殿,就是小银心中的王。他除了朝拜,便再无他想。
一直以来,小银对他的喜欢,都溢于言表。为他乐,为他愁,似乎小银的一切情绪都因他而变。
其他的,对小银而言,就像是浮光掠影。
也许一时被吸引了目光,但最终因为他心中的王,他仍旧是心念如一的。
或许是自己
就那么恍恍惚惚的,自己竟晃到了药田。
自己看着此时药田大片大片的紫苏叶,蓦地觉得像是一滩干涸的血迹,虽不如鲜血般刺眼,但却有时过境迁的苍凉。为这苍凉,自己感到那钻入肺间的紫苏特有的气味,都像是变成了渗入皮,透入骨,钻入五脏六腑的被特地提炼的薄荷,凉得彻骨的同时,也辛辣得彻骨。
自己可能是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曾经小银和自己一起闲话的溪边,席地而坐。
看着流水从自己面前流过,感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心底暗暗感慨着世事沧桑难言。
就在这时,原本什么也没有的溪水中,竟飘来了这阴山不常见到的梧桐叶。
难得的,在此时此刻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自己伸出手,打算将那梧桐叶用灵力隔空从水中取来,但就在自己这灵力刚刚包裹住那片梧桐叶的时候,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抗衡。
那股力量像是在与自己争抢那片梧桐叶一般。
刚开始,自己未尝注意到这是谁的灵力,只道是现在的自己对于这片莫名出现的梧桐叶还有那么一两丝兴趣,但仅限于拿过来瞧瞧,瞧完了还是会放回溪水中的,任由它去追寻属于它的世界。但那股灵力很是奇怪,即使与自己抢这一片梧桐叶,却并不是一下子就抢了过去,而是与自己的灵力之间有来有往的,虽然互不相让,但也不全然索取。
灵体本身就对各种力量有着超乎寻常的探查能力,自己感觉得到,对方比自己要强很多。
但是,自己却不明白,分明比自己强,但又为何要这般与自己玩这种推来阻去的拉锯游戏?这不无聊吗?这般做,有什么意义吗?
有了这番疑问,自己才猛然间发觉,和自己在抢这片梧桐叶的,竟是大总管?!
发觉此事,自己的灵力一下子就撤了回来,那片梧桐叶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立时就会飞到大总管的手中。
但现在,那片梧桐叶却就停留在自己面前,不进也不退,抗拒着这溪水从上而下的冲刷。且在梧桐叶的表面也轻微罩了一层属于大总管的深绿色的灵力。
自己顺着灵力发出的方向望去,确实是那个十分挺拔的身影。
此时,本就脑子有点打结的自己,更是无法理解,现下这般情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大总管,估计眼神还有些空洞吧~
在自己还在神游天外之时,突然自己的手腕就被拽住了,寸关尺也被按住。
自己一怔,发生了什么?
反应过来,往手上看去,竟是一只柴劲的手,正在为自己诊脉。
自己也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态,竟下意识地将手往回缩,就像是在怕现在给自己诊脉的这位,瞧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