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内的事,闻小姐不用客气。”
闻夏耳尖地听到公司的公放音乐里放着《岁余》,暗暗窃喜时,秘书侧头说道:“闻小姐什么时候出新歌?”
说好的办完事回家补觉, 闻夏在车上,腿边放着里川特产, 给路朝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公司,而后司机把她送去宁安公司, 再给柏煎送回家。
到了前台,秘书早在门口等她来,看见她手里拎着的东西,赶快接过来,不卑不亢:“路总在楼上等您呢。”
“下周。”
周华良恨不得掀开她头盖骨,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当艺人这么久了,不知道恋情的事儿不能随便说吗?得亏张县长是个老实的,也知道不能乱传, 要换成个知面不知心的人,你早糊穿地心了!”
闻夏小声安慰着周华良:“老周, 你没被长辈催过婚,不知道被催婚的可怕,不说有对象, 他们真的不会死心。”
周华良:“???”
“闻夏!你给我回来!!”
“行了, 下次记得说什么话之前过过你那锈迹斑斑的脑子,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和我说,要是下次……”
每次被周华良训斥都要好久, 闻夏拎起一箱萝卜干就往外走,笑着和他说话:“快了快了, 等我追到他就跟你报喜啊。”
闻夏在团队工作群里, 发了条让他们过来领萝卜干的消息,单手拿着一罐,递到周华良面前, 笑得谄媚:“没有,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
女孩一手拎着箱萝卜干, 一手拿着手机, 笑着走了。
“本来下午就走了,但是今早上他又睡在公司,我早上七点半到的时候,路总手边咖啡还是温的。”
“最近的事情确实比较多,香港上市,还是投资部的新项目,像路总这么拼命,身体真的会熬坏。”
“太好了,先恭喜闻小姐,”秘书笑得格外灿烂,“我们终于有新歌听了。”
闻夏听着这话,还“我们”,总不至于一个公司都是她歌迷?
秘书语气欢快,按了电梯,小声给闻夏解释:
这是闻夏第二次来公司,上次来还在这里和她的祝老师发生一次冲突,总归是不太好的回忆。
电梯缓缓上身,秘书推了下眼镜,开口:“闻小姐,要是有机会,让路总休息一下吧。”
闻夏愣了下:“休息一下?他昨天不是在家吗?”
“我们劝都没有用,现在全靠闻小姐了。”
闻夏默了声:“好,我会的。”
她昨天遇见路朝,就被问为什么让慕庆抱她。这段录制节目是在上午,根据秘书的话,他下午才去的录制现场。也就是说,整个下午,他可能都在和节目组导演聊天。
连轴转几天,去偏远的现场接她,晚上亲自下厨做饭,又把闻夏送回家里,那时已是晚上十二点。
他后来根本没回家,直接来了公司,又熬到第二天早上,紧接着开启第二天的忙碌生活。
这样时间颠倒,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闻夏心情沉重,电梯上行到路朝办公室楼层,秘书按着往常一样,在前面给她引路,快到路朝办公室,她喊住秘书:
“麻烦你,能不能加个微信?”
秘书明白她的意思,友好笑道:“是我的荣幸。”
闻夏没让秘书开门,而是先趴到玻璃门的缝隙,清楚地看到男人完美认真的侧脸,看文件看到眼睛发涩,正闭着眼睛,双指捏上鼻梁,微微蹙眉,手边依旧一杯咖啡。
“路总这一周都这么熬,”秘书小声说,“就他这拼命程度,我估计一天也就只能睡四个小时。”
闻夏找他拿来开门的遥控器,让他先去忙,自己拎着东西走进去。
听见开门声,路朝以为是秘书,眼睛定格在手中文件,语气冰冷,一丝笑意也没有,翻了个页,最后在右下角确认签字,放到右手边的一沓文件上:“人接到了?把这些送去威尔那里。”
闻夏走到他面前,把东西放在腿边,双手撑着桌子:“是啊,人来了。”
路朝猛地抬头。
办公桌前的人所有的冰冷,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全部破碎,右边酒窝浅浅,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怎么一个人过来?”
闻夏看了下地上放着的盒子:“给你送好吃的。”
路朝笑了:“谢谢夏夏。”
她昨晚就没怎么睡好,现在困劲儿上来,眼皮开始耷拉。
闻夏伸了个懒腰,强打起精神,坐在沙发上:“威尔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是德国的合伙人,现在就在江盛办公室隔壁。”
德国?
那不是?
闻夏困得打了个哈欠。
路朝摸摸她脑袋,好笑地说:“我后面有休息室,要不要先去睡一觉?”
闻夏小算盘打得好,开始在他办公室里打量,不确定地问:“你这儿有……休息室?”
路朝带着小姑娘就往里走。
书架旁边,休息室的门并不是和书架平行,稍稍嵌得往后,路朝打开休息室的门,闻夏还有点呆。
整个就是一小卧室,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那张巨大的床占了房间百分之七十的面积,一眼看过去,全是床。
闻夏:“路总,与众不同啊。”
路朝把窗帘拉上,屋里暖气温热,出门前把闻夏往里推,顺顺她的毛:“快睡吧,我待会儿喊你。”
闻夏眼疾手快地揪住他衣角,可怜兮兮地朝他眨眨眼睛:“我一个人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