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余的几张纸里，闻夏来回摸着，纠结好久, 导演实在看不下去：“你是在里头摸鱼吗？这么长时间？”
闻夏：“说对了，我在摸蛇。”
一条接一条, 导演都有点吃惊。
两个人背对着镜头嘀嘀咕咕，最终导演招呼助理, 装模作样地在镜头面前, 指了指闻夏的腿, 才抬头对闻夏说：“过来重抽一个, 这回可不能换了啊。”
导演：“……”
就算抽到唐柔，都比和这个顶流合作要好。
要真是合作，她想抽到狄狄，这个小男孩真的太讨人喜欢。
闻夏不服气，气得呲牙：“谁定的！我跟他说！”
导演：“……我。”
导演任务结束, 坐在地上的闻夏一把抱住他大腿：“你等等——”她把头埋下去，“让我再抽一次。”
导演：“不行, 你快起来，这是规定！”
抽到谁不好，偏偏抽到何温书！！！
她撑着地板站起来, 把导演拉到一边, 把自己的难处跟导演说了说，又把私信翻开，前头的私信全部都在嘱咐闻夏不要和何温书走太近。
唐柔靠在墙边坐着，单腿屈起，胳膊肘搭在上面，面色冷淡。
进大训练室之前，闻夏又从八卦大师柏煎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唐柔的事情。
闻夏最终还是选出一张，颤抖着拿出来。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看清上面的字。
导演轻咳一声，低声问：“要换吗？”
闻夏把纸条收好，笑笑：“不换，就这个了。”
把个人舞种理了一遍，闻夏开始感叹自己这队伍真是能者多多，每个她都很满意。
下午时，开始排练合作曲目。闻夏带着学员去了大练习室，唐柔队伍已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推门进去的缘故，室内安静地可怕。
两支队伍里的男孩子年龄相仿，也有相熟的，整个训练室很快就热闹起来。
唐柔和一位学员因为意见分歧闹僵，她说话语气重，学员也气得不轻，她更是冷眼看着。下一个学员跳舞时，她气得把音响声音开到最大，引来好多工作人员。
在大家的劝说下，两人的火气才渐渐平息下去。
唐柔和记忆中乐观善良的样子，已经不一样了。
闻夏笑笑，走到唐柔对面，盘腿坐下。
手指点着安排表：“我们要排何温书何老师的《ies》，你想怎么排？”
唐柔淡淡看她一眼，仿佛这事儿与自己无关，死水一潭的平静后，她无所谓地说：“都行。”
说起正事，闻夏情不自禁正经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播放《ies》的舞蹈版。
这首歌爆发力很足，能选入几首备选曲目，亮点可圈可点。
难度很大，整个队伍十八个人一起跳舞，整齐和默契度是问题，时间紧，任务重。
看完一遍，学员们开始讨论，闻夏和唐柔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言，热火朝天发表意见，闻夏突然就笑出声。
唐柔晲了她一眼，依旧没主动说话。
“你说，我们那会儿，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
唐柔的目光落在那群孩子身上，说话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却有松动：“谁跟他们似的？跳个舞都叽叽歪歪，做事磨叽且怂。”
“我们那会也很傻好吗？那会儿谁知道灯光还可以自己diy，咱俩有次跑到总控台，玩了好久的灯。后来被导演骂没出息，最后一路跑回宿舍，路上还遇上只好凶的黑猫，晚上被吓得魂都没了。”
唐柔抬手捂了下眼睛，轻笑一声：“太丢人了，这事儿你怎么还记得？”
文件夹被放到一边，闻夏原本在她对面盘腿坐，因为看了视频，变成和她一起背靠着镜子的坐姿，后背贴着的镜子冰凉，闻夏微微前倾着身子，笑了：“这么蠢的事情，当然要记一辈子。”
唐柔侧头过来，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她。闻夏从镜子里看到她的高傲标致的侧脸，瞧着她那样子，有些事情，豁然开朗。
知道这么多已足够，闻夏很快参与到学员的讨论中，希望能把这个舞蹈完美呈现出来，不辜负别人，也不辜负自己。
没过多久，唐柔也站起来，加入讨论。一大帮人在一起聊着不同方向的问题，却也其乐融融。
讨论了好久，最后总结出一套最好的方案，需要重新改编歌曲，才最有新意。
闻夏笑了下：“改编的地方，我和唐老师来吧，你们只要把舞蹈练好就成。”
唐柔淡淡抬眼，刚要拒绝，闻夏比她快一步开口：“我们一起试试吧？”
到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放在膝上的手收紧，攥紧的拳头压抑着什么。
十八个人在一起练了一整个下午，唐柔先离场，说是后面有行程。
唐柔走后，只闻夏一个导师在训练室。音乐又结束一遍，闻夏靠着压腿的铁杆子喝水，底下一帮学员打打闹闹，她看着有个男孩子朝她跑过来，站定面前，怯怯开口：“夏夏老师，我还有换队的机会吗？”
闻夏记得这个男孩，是上午和唐柔吵架的那个，据说吵起架来的样子凶巴巴，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咆哮”。
细白的手指拧上矿泉水的瓶盖，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记得节目组有和你们交代过，一旦选定，不得更改。”
“夏夏老师，你觉得我的功底扎实吗？”
闻夏饶有兴趣地点点头：“还行吧。”
“我不够努力吗？”
闻夏说话毫不给面子：“和你唐老师那时候相比，你真的不算努力。”
”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话，不如多去练练舞。想想怎么才能在唐柔老师战队里拿第一，而不是在这里问我你跳的好不好。“
男孩子嗤笑一声，翻着外八字吊儿郎当走回到中间，朝着闻夏勾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