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岭之巅。
血衣男子后方的殿宇,古老简朴,笼罩在血色雾霭之中。
殿宇内,摆设着一座祭台。
祭台上,有一道五彩斑斓的神光。
此时,随着那血衣男子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那一道五彩神光忽地一阵剧烈翻涌,传出孔雀妖皇的声音:
“这根本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你早已布设的陷阱!”
可这声音却被阻挡在大殿内,无法传到外界。
大殿外,血衣男子抬头望了望天穹,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陷阱?
若无命运之劫在推波助澜,又怎会上演今日之劫数?
这番话,血衣男子没有说。
他眼神冷冽,遥遥看着远处,轻声喃喃道,“小孔雀,这就是命,我等待了万古,才终于等待了今天这一场劫,等我把命书夺在手中,我就带你回万劫之渊!”
殿宇内,祭台上的五彩神光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
“这牢笼是由命运之劫所化,与之对抗,就等于在对抗命劫,会遭受不可测的变故。”
神枭妖祖神色凝重。
此刻他们视野中的景象彻底变了,像被封禁在一片血色虚空中,茫茫无尽,再看不到任何景象。
唯有一座灰色囚笼覆盖天上地下,将他们完全困在其中。
囚笼像一根根命运石柱构建而成,灰濛濛的,散发出厚重的劫难气息。
“这……这可怎么办?”
洪业妖皇举目四顾,神色阴沉如水。
王执无、绿娉妖皇他们也都心情沉重。
之前他们还奇怪,为何一路上不曾遇到劫灵。
谁曾想如今才刚碰到,就被对方打入囚笼,沦为了阶下囚!
苏奕端详着这座牢笼,反倒很从容。
“何谓劫,命数也,命运无常,故而自有劫难应运而生。”
悄然间,那沧桑的声音响起。
就见远处血色虚空中,一身血衣,容貌如鹿蜀妖祖的男子大步走来。
他浑身沐浴在灰暗晦涩的劫光中,与之对视,就像看到了天劫,让人心境压抑,浑身紧绷。
“命运之道,既有宿命,有命数,有气运,有无常劫数,也有因果、机遇、厄难、灾祸和霉运。”
血衣男子在牢笼外伫足,目光一扫众人,“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同样也是命数,故而我才会说,尔等今天来此,就是命中注定的一桩劫数,躲不掉的。”
神枭妖祖冷哼道,“一座破笼子而已,还困不住我等!”
血衣男子眼神意味难明,“还不明白吗,这是命中注定的劫,不曾超脱命运枷锁者,注定在劫难逃!”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世无绝对,劫数也有化解的一线机会。”
“而这一丝机会,就在你们面前!”
众人听得惊疑不定。
王执无脸色难看,破口骂道,“什么狗屁的说法,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
众人愕然,都没想到王执无竟然这么勇。
牢笼外,血衣男子只笑了笑,“那我就说清楚一点。”
他目光挪移,看向了洪业妖皇,“在场之中,你负伤最重,遭受的劫数也最深,已注定没有生还的可能,就拿你来证明一下,何谓劫数。”
洪业妖皇心中咯噔一声,暗呼不妙,脸色都变了。
他身上的伤势的确很重,全都是在恶源秽土时,被陆释和王执无联手所伤。
可他万没想到,因为所谓的伤势,他就会被那可怕的劫灵选中!
“你想做什么?”
洪业妖皇怒喝。
他目光则看向神枭妖祖,带着求助的意味。
可就在这一瞬,血衣男子忽地开口,舌绽春雷,发出一道晦涩古怪的道音:
“青束!”
洪业妖皇浑身一僵,面露痛苦之色,浑身随之剧烈抽搐起来。
轰!
下一刻,他躯体忽地爆绽刺眼的妖光,倏尔化作一头形似巨虎,皮毛乌黑,头生独角的妖物。
这,赫然是洪业妖皇的本体!
那一对血红的瞳孔中,写满了痛苦,躯体滚落在地,嘶声惨叫。
众人惊悚,无不惊骇。
苏奕则大感意外,那血衣男子竟然一语道破了洪业妖皇的本命字!
并且,和自己所掌握的“口含天宪”不同,血衣男子叫破洪业妖皇本命字的同时,明显动用了某种秘法,让洪业妖皇心境失守!
“在我眼中,你身上劫数沉重,必是曾多次动用推演命运的神通和宝物。”
牢狱外,血衣男子淡淡道,“类似你这种角色,我见了太多太多,看似能推演命运的一些玄机,实则每一次推演,就等于触犯了禁忌,在自己本命字内留下了隐患。”
“这,就是劫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难道你在推演命运时,就不曾听说一句话?窥探命运,必受其累!”